正文 十七、舌(一)(1 / 2)

吳為善問孫誌遠可否看到素哲二人,孫誌遠說似乎看到一條人影往東南去了。吳為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到東南方找尋,逢人便打聽,可整整三天都杳無音訊。李素尚在其次,李哲中了朱小姐的暗器,二十日已過了十八天,兩天之內再找不到的話隻有毒發身亡的份兒。他心急如焚之餘,不禁埋怨起朱楚楚來,三天倒有多一半時間是在二人爭吵之中度過的。吳為善幾次起意欲殺朱楚楚(盡管到最後都沒有實施),朱大小姐呢,一張臉成為一張冰冰冷冷的麵具,即便是怒色也是一閃即隱,更似她麵對父親時的表情了。

這一回到了一個小小的市鎮,雖不如吳為善在開封見到的那般車水馬龍,也勉強算上是個人口稠密之所。吳為善省起要喬裝改扮,孫誌遠卻說這裏全是些市井之徒,喬裝完全沒有必要,隻望臉上糊了些泥便罷了。

他們問了各式各樣的人,有農民、有樵夫、有商人,甚至還有乞兒,但答案總是千篇一律。吳為善幾欲尋死,被孫誌遠當頭棒喝了幾句,方漸漸打消此念。複行一會兒,眼見紅日當空,孫誌遠道:“吃飯去。”吳為善依了。見左首有一酒樓,不管囊中是否羞澀,帶頭闖進。

噫!他們沒進尚好,一進去可就糟了。不是說裏麵雕梁畫棟,價錢不菲;也不是指滿麵堆笑的店小二一見三人蓬頭垢麵笑容就消失得不知所蹤,而是廳中最紮眼處坐著一老一少兩個兩個人,均是仙教服飾!

隻見長者年逾不惑,氣宇軒昂;少者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吳為善正想著萬萬莫被發現之時,長者淩厲的目光已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吳為善著實心中忐忑,但那人僅掃了一眼,便繼續夾菜吃飯了,還高聲叫嚷:“小二,拿壺灑來!”

“來嘍!”小二忙不迭地應著,轉身拿酒去了,把三人晾在一旁。少者皺眉:“爹爹,你年紀大了怎禁得起多喝酒?”

孫誌遠神態悠然自得,仿佛那個兩仙和兩堆空氣無甚兩樣;朱楚楚斜睨為善,唇緣掛著淡淡的冷笑。吳為善沒好氣地找了個偏僻角落座了,那小二也真氣人,半天都不搭理他們,被孫誌遠叫了好幾次才慢騰騰地挪到桌前,懶懶問:“三位吃啥?”

吳為善見自己餘錢不多,又被小二傲慢的神氣弄得很是窩火,忍氣道:“仨饅頭三碗粥。”小二聽言,更認定他們是窮要飯的,哼哼著去了,又是半天才回,盤中的饅頭卻是幹癟的,粥也熬得糊了。吳為善不願多生是非,抄起一個便吃;朱楚楚卻道:“糟的饅頭你也吃?”把餘下的饅頭連盤一塊擲在地下,乒乓砸個稀爛。

吳為善火了,大聲說:“你嫌饅頭糟。好啊,我又沒要你跟著我,你走啊!免得我哪天殺了你。”朱楚楚受了這三天的氣,現在他又來激她,存心大鬧一場,兩聲脆響,又將兩碗粥摔在地上,僅留吳為善的一碗:“我是人,爺爺也是人,這兒有條野狗想吃狗食,就叫他吃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