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了什麼!?這叫什麼話!?!他父親當年殺人如麻,倒行逆施,天下多少無辜百姓遭受罹難?養母含辛茹苦撫育他成人,他做的是什麼?弑母弑兄,如此喪盡天良,令人發指的卑劣行徑,你問我他做錯了什麼?抑或他之前一直花言巧語把你蒙在鼓裏?”
“哥哥從未向我隱瞞過任何東西。”李素著惱了,“當時他妖性發作,失去自控能力,就跟酗酒行凶一樣,等清醒錯已鑄成……”
“好個酗酒行凶,錯已鑄成!他是不是還告訴你他悔恨萬分,自怨自艾?”
“求求人能不能別在我話說完之前就譏刺反駁我的話?他聽說習武內力有了根基就能控製不時發作的妖性,是以修習武功為的就是不要再失控殺人。”
“看來他是事與願違了。降妖大會上他用他那高明武功殺人的時候手可不曾軟過啊。”
“那是因為你們仙合起來要殺他,他不想束手待斃!換作是你,除了血戰到底還有什麼法子?”見劉史青語塞,她步步緊逼,“你說他父親殺人如麻。他是吳為善是上天注定的,又不是自己選擇的,否則他寧願當一個普通人過一輩子平凡快樂的日子。他父親做錯事和他有什麼相幹?你為什麼把罪都加在他頭上?”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虞婆他們口口聲聲稱他為‘少主,那麼他就是九妖派掌門,數十載的血海深仇何處洗雪?”
“數十年前他都沒出生呢,憑什麼讓他背這個債?數十年前你也沒出生,怎麼知道就有什麼血海深仇之隙,不共戴天這怨?”
“三十年前圍剿胡山梅子真人命喪李仁之手;二十年前陳掌門和吳憑同歸於盡,一月前紀掌門為虞婆劫持,更有千千萬萬的教內弟兄非死即傷,這麼多條血債就是把九妖派上下趕盡殺絕都償還不清!”
“那他們呢?李仁、吳憑、趙靜、孫誌遠都死於仙教之手。九妖派殺人是多,可哪次不是仙教先絕人生路的?再次胡山圍剿都是仙教發動的,我可沒一次聽說過麒麟山圍剿啊。妖殺人也是迫不得已,就好比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要跳牆一樣。”
“故意也罷,無奈也罷,命已經搭上,就必須要付代價!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血債血償永無止境,而且對雙方沒有任何好處。它隻能雙方的仇恨,讓更多的人和妖成為仇恨的犧牲品。”
“那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仙教不會不答應,九妖派也不會答應。早晚還得拚個你死我活。”
“但願不會如此。”他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恐懼。柔若無骨的手指痙攣地扣緊了,“劉公子,我好害怕啊。孫前輩為了我搭上了性命,降妖大會上死掉的仙看上去也好可憐。我不願再經曆一遍降妖大會,不願再看見人和妖為了無謂的仇恨豁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