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變蛟提刀衝陣到清軍潰逃，整個過程僅僅持續了十分鍾，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一百多的清軍旗兵被殺成隻剩三十多騎各自奔逃，這回可真是成了散兵遊勇了。
曹變蛟沒有深追，一方麵留著方然待在此地不安全，另一方麵也有窮寇莫追的道理。
旗兵散去，曹變蛟召集殺得興起的銀白騎兵，轉頭向方然去彙報戰況。
“將軍！此役斬殺賊首阿克敦一人，正藍旗賊兵半百，無俘虜。”
“我軍無傷亡！”
曹變蛟很興奮，一人未傷，就打退了百餘人的清軍旗兵，這在他得抵抗軍旅中是個實打實的大勝仗。
這要是擱在崇禎年間，勢必會被大肆描繪，邊軍官員大肆宣揚，百姓歌功頌德。
這要是傳到崇禎耳朵裏，弄不好還會大賞一番。
然而，方然也僅是點了點頭，“不錯。”
五十名高級騎兵打人家一百名中級騎兵，關鍵對方還是經過了一番大戰之後。再加上沒有主將，對於這個結果，方然也是在意料之內。
方然不為所動，也絲毫不影響曹變蛟心中的那份喜悅，活脫脫地像個傻小子娶了媳婦一般。
曹變蛟是高興了，但打了勝仗的方然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己方銀白軍沒有受傷，可麵對著一地的殘肢斷骸，方然不禁有些憂心忡忡。
一旁正歡喜的曹變蛟見方然一臉惆悵，不明所以，忍不住開口問道：“將軍，打了勝仗，為何你開心不起來？”
方然搖搖頭，轉頭憋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指了指躺了一地的屍體。
“我軍雖然沒有陣亡，但今天這一仗也是實屬僥幸。若是我軍的將士如同這些人一樣，那該如何？”
曹變蛟不解，眼前陣亡的士兵放在之前，根本不值一提。
亂世當中，人命如草芥。身為士兵，更是如此。
保家衛國，縱使隻身赴死，那也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也許是曹變蛟自幼在軍營中成長的緣故，麵對陣亡的將士心中雖有惋惜，但曹變蛟也不覺得有遺憾。
“軍人的使命，本該如此。要麼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要麼一戰封神榮歸故裏。”曹變蛟望著茫茫屍骸，臉色毅然道。
“說得不錯，可我們總該做點什麼。”方然說著，也不知道自己該要做些什麼，不禁陷入了苦惱當中。
“將軍能提供現在的保障已經很不錯了，將軍不必過多自責。”曹變蛟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將軍，隱約地，似乎有些成長的意味。
不過曹變蛟所說都是事實，崇禎年間，自己手下的兵士哪有如此嶄新的甲胄，刀劍和駿馬。
能夠有如此精良的武器，士兵的生命也可以得到保證。
“可惜這還不夠。”方然腦海裏不斷湧現出各種軍旅題材電影中所看到的，回憶起君王對軍隊的後勤保障。
建立撫恤製度？這都是招募出來的士兵，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要這東西沒用。
建立烈士墓園？這除了增加士兵的集體榮譽感，增加士兵的歸屬感之外，還有什麼用？
烈士墓園要造，這是對士兵的肯定，但也不是這時候要造。
剩下的，無非就是醫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