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了秦姝和徐夫人。
秦姝看著神色有些不悅的徐夫人,微微一笑說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在那之前,我想問問徐夫人對沈氏的所作所為,到底了解多少?”
“你這是什麼意思?”徐夫人皺眉問道。
“就是表麵上的意思。”秦姝說道,“你是沈氏的義母,是你教養她長大,對她的性子想必也很了解。那我想問問你,你可有教導過沈氏,什麼是孝道嗎?”
徐夫人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表情,說道:“當然!無論是三從四德,還是《女訓》《孝經》,我都教過她,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道,靜芳無論各個方麵都十分優秀,便是世家之女,也有所不及。她待字閨中時,對我們也是再孝順不過,十分善解人意,我和她義父對她比對親女兒還親。你不會告訴我,靜芳她不孝吧!我可是不會相信的。”
在之前傳出沈靜芳對太夫人不孝不敬的傳言時,她就不相信,隻以為,這是太夫人想要納賢妾的借口罷了。
秦姝輕笑著搖頭說道:“看來,徐夫人對自己教導出來的女兒,很是自信。可惜,她對你們孝順,卻未必對我這個婆婆孝順。不說別的,就說秦杏娘一事,她就做得很不地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件事,徐家應該也插手了吧?徐夫人可不要告訴我,你得了老年癡呆,已經忘記自己做的事情了。”
徐夫人聞言,臉色就是一變。
這件事,她還真不無辜。
雖然出主意的是沈靜芳,可真正執行的人卻是她,就連秦杏娘說的那些話,都是她親自教的。
她實在厭煩了秦杏娘一家對徐家的糾纏,就想要借太夫人的手對付她,順便還能給太夫人添堵,讓她們鬥得兩敗俱傷,她們漁翁得利。
事實證明,她們成功了。
那秦杏娘果然受到了教訓。
中秋節第二天,秦大元帥就將賜給他們的東西,收回了大半,隻給他們留了十畝地,一個帶著後院的鋪麵而已,他們一家人就擠在鋪麵後麵小小的後院裏。
看在兩個外甥的份上,秦佑安到底是留了一份餘地,不至於讓他們真得去喝西北風,隻要他們勤快一些,總歸是有口飯吃的。
當然,以前那種被人伺候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不要再想了。
從那之後,秦杏娘一家果然老實了,沒有再敢上門。
徐夫人不知道的是,其實秦杏娘是被嚇破了膽,還沒恢複過來,再加上這一連串的打擊,尚且自顧不暇,哪有時間去徐家鬧騰呢!
而且,秦佑安還警告了秦杏娘,若是她敢把中秋那晚的事情說出去,就不必活著了。
秦杏娘怕死,她當然不敢說了,就連婆婆和丈夫,她都沒有透露一絲口風。
秦大元帥連對自己的妻子,都如此心狠手辣,何況是她這個姐姐呢?
徐夫人還為自己解決了秦杏娘的事情沾沾自喜,以為人不知鬼不覺,殊不知,秦杏娘早將沈靜芳和徐家給賣了。
徐夫人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道:“這件事是個誤會。秦氏畢竟是大元帥的親姐姐,我這也是一番好心……這件事怪我,跟靜芳可沒有任何關係。”
“姐姐?”秦姝嗤笑一聲,“我隻有佑安一個兒子,他哪來的姐姐?你管天管地,還管到我們秦家頭上來了?你這手伸得也真夠長的。至於跟沈氏有沒有關係,你我心裏都明白。如果沈氏所謂的孝道,就是想方設法給我這個婆婆添堵,給我唱反調的話,那我對你們徐家的教養,還真是不敢恭維。”
徐夫人聽到這裏,也忍不住臉上發熱,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憋屈,而有些憤怒。她想要替沈靜芳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誰讓她們被抓住了短處呢!
她隻好放低了姿態,避重就輕地說道:“親家母,靜芳的確是有錯,她不該亂出主意,但她隻能說是好心辦壞事,並不是真心要跟你作對。就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呀!我教導出來的女兒我清楚,她絕對沒有壞心的,更不敢對長輩不孝,這裏麵定然是有什麼誤會。靜芳她到底給你們秦家生了長子,也算是有功吧,你們不能因為她犯了一點小錯,就否認了她的全部呀。她還年輕,若是有錯,你這個做婆婆的好好教導就是了,何必……”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秦姝驟然打斷了她的話嗤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我不是沒有教導過她,但是,她對我陽奉陰違,根本不聽我的話。便是關她禁閉,她都不肯消停,惹出這麼多事情來,我能有什麼辦法?若是你的兒媳婦整天想著算計你,壓製你,你能忍受得了嗎?”
徐夫人聞言連連搖頭否認道:“太夫人這話未免太嚴重了,靜芳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