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根本不把我們周家當回事,也忘了我們兩家之間的交情,連我們家對佑安的救命之恩都忘了,秦家忘恩負義,欺人太甚,不把女人當人看……”周真兒抽噎地說道。
小時候,隻要她受了委屈,向爹哭訴一番,爹就會幫她討回公道,在他心裏,爹就是無所不能的。
如今,她依舊這麼覺得。
周大年原本焦急擔憂的神色,在聽到她的敘述時,漸漸冷了下來,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周真兒卻以為,爹也是對秦家不滿,說得更加起勁了,連自己在旻州時受的委屈,也說了一遍。
這期間,溫氏和王楚柳都沒有說話。
王楚柳是外人,自然不好說話,更不好拆周真兒的台,而溫氏,則是不想說話,而且,她也覺得秦家太過分了,是該給真兒張張目,撐撐腰,讓秦家知道,周家也不是好惹的。
周大年等她說完了,才沉聲說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出氣?”
周真兒聞言,以為爹要替自己撐腰了,連抹了抹眼淚,輕哼一聲道:“太夫人將我趕了出來,讓我顏麵盡失,我要讓她親自將我請回去,否則,女兒就不回去了。”
“親自將你請回去?”周大年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發現她不是在說笑,而是認真的,忽然氣極反笑,“這種話你竟然也敢說。真兒啊真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怪不得秦太夫人要將你給送回娘家來,如果你一直對秦太夫人這種態度,我倒是覺得,秦太夫人對你已經夠容忍了。”
“爹……”周真兒聽到周大年的語氣不對,連忙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這他。
周大年卻驀地冷下了臉,“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早就將你給休了。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那番話,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你當秦家是什麼人,秦太夫人又是什麼人,還親自請你回去,你好大的臉?連你爹我聽了,都覺得羞愧難當,自愧不如。”
“爹——”周真兒委屈極了,“你怎麼要幫秦家說話,明明是他們欺負我?我有說錯什麼嗎?我一直對她恭恭敬敬的,是她看不上我,故意挑我的刺,還任憑那些妾室擠兌我,我當初生了病,向她求藥,她都不給,還讓我留在旻州,她對我,甚至連那些陌生人都不如,她根本就是忘了當初我們周家對他們的……啊——”
周真兒話未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打斷了她那些滿含怨恨的話。
“真兒——”溫氏嚇得驚呼了一身,連忙上前查看真兒的臉,發現女兒臉都被打腫了,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甚至連嘴角都出血之色,不由恨恨地看向周大年道:“周大年,你瘋了!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呀!”
溫氏也曾經打過周真兒,但也隻是裝模作樣,根本舍不得下狠手,如今見到周大年將真兒打成這樣,豈有不憤怒傷心的?
周大年鐵青著臉,伸手指著周真兒道:“我還嫌打她打得輕呢?你聽聽她剛才說的話,像是人話嗎?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秦家並不欠我們的,你們卻天天把那一點救命之恩掛在嘴邊,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們還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如今,秦大元帥提拔、重要咱們兒子,又納了真兒為妾,也沒少照拂我們周家,那一點恩情,他們早還了,秦家還有哪裏對不起我們?虧了你們還整天將那件事放在口頭上,唧唧歪歪地說個不停。”
溫氏被他說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她就算知道又如何,周家對秦家有恩,這是事實,怎麼就不讓人說了?
“還有真兒,你聽聽她說的話,句句都是對秦太夫人的埋怨,對秦家的不滿,口口聲聲說秦家忘恩負義,她若是一直都是這種想法,對秦太夫人又怎麼會恭敬孝順呢?真兒又是個不善於隱藏情緒的,表麵再恭敬,也是裝模作樣,秦太夫人又不是傻子,她豈會看不出來?既然真兒對秦家如此不滿,我看她也是不想留在秦家了,既然如此,明天我幹脆去秦家求一封休書回來,真兒以後也不必再去秦家受氣了,豈不是更好?也免得將來因為你的事情,而牽連了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