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山更是一臉的愧疚和傷心,眼圈都紅了,似乎對他的傷勢,感同身受一般,他連忙從座位上起身,迎了上來,一把扶住了想要跪下去的孟庸山,哽咽地說道:“孟賢弟,你受苦了,都怪愚兄無能呀!”
在這期間,石冷玉反射性地想要上前,阻止傅景山接近孟庸山,畢竟,現在還沒探清楚孟庸山有沒有投敵,隻是看到跪在一旁的高平,她又強行按捺下來,沒有衝動,隻能用目光一直盯著孟庸山,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孟庸山也沒有執意跪拜,他既激動又悲痛地落淚道:“陛下,臣逃回來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臣竟然還能見到陛下,就是現在立即死了,也無憾了。”
傅景山也感歎於他對自己的一片忠心,陪著落了兩滴淚,卻沒有看到孟庸山借著低頭擦淚時,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掙紮。
“對了,庸山,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的家人呢?”稍稍平複了心情後,傅景山問道。
孟庸山聞言,慘笑一聲,垂下眼簾,不去看傅景山的眼睛,喃喃說道:“他們都被大焱的人給殺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在世上苟延殘喘,正因為沒了他們的拖累,我才能逃出來見陛下。”
傅景山聞言,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若是孟庸山的妻兒都在敵軍手中,那事情倒難辦了,此刻,他卻沉重地歎息道:“孟賢弟,逝者已矣,你也要好好保重才是,他們還等著你替他們報仇呢!我們大周跟大焱仇深似海,等我們打入大焱京都,必然用皇帝的狗頭來祭奠他們的亡魂。”
孟庸山滿臉感動,連連點頭,說道:“臣必定好好輔佐陛下奪得大焱的江山,給我的家人報仇,也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其讓大臣聞言,也都開始七嘴八舌的安慰孟庸山。
就連薛氏也跟著落淚,不住地用帕子擦眼淚,她跟孟庸山的家人都很相熟,聽聞他們的死訊,豈有不傷心之理?
倒是傅成文沒有多大感觸,在一旁有些不耐煩的撇了撇嘴。他還等著事情完了之後,爹派人去紅蓮軍那裏要東西呢!
聽到孟庸山家破人亡,原本都他頗有戒心的石冷玉,也放鬆了心神,轉而開始同情起他來,甚至在反省自己,剛才懷疑他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太冷血了。
於是,她便開口說道:“陛下,孟將軍如今身受重傷,是不是該請軍醫來為孟將軍治療一下呢?”
“對對對,朕太激動了,竟差點忘了這一茬。”傅景山一拍額頭,隨即吩咐道:“快去請軍醫來。”
剛說完,他突然想到,自己麾下根本沒有郎中,從始至終為他們治療的,都是紅蓮軍的醫護營,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來。
剛才死活不許人家插手自家的事情,理直氣壯的很,現在有事了,卻不得不去麻煩人家,即便是傅景山,也覺得老臉發熱。
其他大臣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整個大帳內,頓時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
這時,孟庸山仿佛察覺到了他們的尷尬和為難,虛弱而又善解人意地開口道:“陛下,我的傷不礙事,臣還撐得住,我隻是太疲倦了,隻要多休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