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衣服,是提前就備下的,因此,很快就換好了,再添兩件貴重首飾,也就行了。
等歐氏、丁氏她們這些人被請進正殿的時候,秦姝已經在前麵正中的寶座上就座了。
一行人被引進來之後,頭也不敢抬,眼神更不敢亂瞟,立即按照昨天宮中嬤嬤教導的禮儀參拜皇太後,口稱千歲。
因為被特意教導過,大家都沒出什麼錯,就連丁氏都做得一板一眼的。
“平身。”秦姝眼中含笑環視一周,溫和開口說道。
“謝太後娘娘。”眾人這才恭恭敬敬地起身,悄悄鬆了口氣,卻依舊不敢抬頭,這都是被嬤嬤們特意叮囑過的。
她們回憶著昨天才學的規矩,正想著待會兒而被太後問起時該如何回話,就聽上麵太後用溫和地聲音說道:“多年不見,嫂子們可身體可還好呀?都是鄉裏鄉親的,大家都不要太拘束了,我還想跟大家一起拉拉家常呢!”
秦姝從不自稱“哀家”,哀家,是死了丈夫的皇後自稱。隻有在丈夫去世以後,皇後或太後才自稱“哀家”,秦姝根本沒丈夫,更沒死丈夫,稱呼“哀家”自是十分不妥。
聽到這話,又見太後娘娘態度可親,眾人也不由稍稍放鬆了一些。連丁氏都覺得皇太後,也沒什麼可怕的了,輕舒一口氣的同時,還悄悄抬頭覷了秦姝一眼,顯然,她已經忘記了昨天嬤嬤對她的叮囑了。
隻這一眼,她就愣住了。
怎麼,幾年過去了,她還是這麼年輕?
還有她身上的氣勢,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就覺得很威嚴,很貴氣,讓她自慚形穢,不敢直視,同時也覺得她很陌生,若非她的樣貌基本沒變,她都不敢相認了。
她反射性地一縮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轉念又想到自己低的兒子是長興伯,以後自己就是一品太夫人,想必也不比太後差多少了,遂又悄悄挺直了脖頸。
秦佑安沒有她兒子的輔助,能當上皇帝嗎?她們出身都差不多,誰又比誰高貴?
這樣想著,對於皇太後畏懼,竟然去了大半。
秦姝倒是不知道丁氏的心理活動,此刻,她正跟歐氏說話。
歐氏見到秦姝後,倒是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她激動地說道:“多年未見,太後娘娘還是以前的模樣,見到太後娘娘好好的,老奴這心裏也就放心了。”
說著,便想拿帕子拭淚,可是她剛換了新衣裳,來的時候,又忘了帶帕子,想用衣袖拭淚,單著衣服太華貴了,她舍不得,隻能作罷。
秦姝示意宮女給她遞上帕子,笑著說道:“快擦擦淚吧,高興的日子,哭什麼?你也別再自稱老奴了,以前都沒見你這麼矯情。趙笙爭氣,如今已經做了侯爺了,你這做娘的可不要丟他的人。”
“這有什麼好丟人了,他就是做了公侯,我也這麼說。”歐氏擦幹了眼淚,聞言也熱不住笑道:“當初要不是太後娘娘您收留我們,我們一家早死了,哪有現在的好日子,太後娘娘對我們的恩情,我們就是還一輩子,也還不完呢!與其回家做什麼太夫人,老奴寧願一直留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