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雲發現，自己和課間操真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開學第一天，課間操時間，他和劉海峰衝突並且動了刀子。開學第二天，課間操時間，他三拳把龍東強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課間操的時間還沒有過去，邱雲卻被請到了校長辦公室。這次不是那個笑容可惡的劉副校長，而是正牌校長。
正派校長姓白，是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人看起來很和氣，做起事來也是和和氣氣的。他先是把邱雲叫到辦公室，詳細了解情況後，並沒有急於對這起打人事件發表看法，而是問邱雲有什麼想法。
隻這一點，便讓邱雲對他好感倍增。
“我不想打人的，可那個龍東強威脅我，而且我打他是他自願的，這些都有人作證，我絕沒有說一句謊話。”邱雲眨巴著眼睛，顯得很是無辜。
白校長笑著道：“張教授和其他幾個任課老師對你的評價都不錯，想來你不會撒謊。可你畢竟打傷了人，如果龍東強追究起來，學校還是要采取措施的。”
邱雲沉默了片刻，突然道：“當初劉海峰對我動刀的時候，也有人能夠這樣說話，想來我的心情會好很多。”
白校長也沉默了，好半天後，他才苦笑道：“有時候，形勢比人強。邱雲，請你相信，我和張教授已經極力在維持著某種平衡。”
“這倒不像是一個正牌校長說的話。”邱雲微笑著說道，笑容仿佛帶著種淡淡的譏誚之意。
白校長並沒有動怒，他本就是個脾氣很好的人，隻是他此時的表情卻有點嚴肅，“你知道一個學校的重中之重是什麼嗎？”
邱雲回道：“升學率。”
“不錯。”白校長的眼神望向窗外的操場，課間操剛結束，正有三五成群的學生結伴而歸，他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因為他並不是一個容易吐露心聲的人。
“我和張教授的根本目標，就是提高這所學校的升學率。和某一部分人比起來，我們的目標更遠大，卻也需要更多的讓步。”
“所以我們這些弱勢群體就倒黴了。”
邱雲給校長的一番話做出了總結，他想到了齙牙，那麼老實的孩子，本該無憂地生活在象牙塔裏，在知識的海洋裏暢遊，結果呢？他卻隻能在龍少的陰影下活著？終日擔憂，對生活好似已認命。
那不該是一個高中生應有的狀態。
校長上下打量著邱雲，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著這個學生，對方此時的身影消瘦卻堅強，就像是草原上的一棵樹。
於是他又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學校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我和張教授隻有四隻眼睛，我們隻能將重點放在一少部分人身上。”
“什麼人？”
白校長的回答簡單而幹脆：“能帶給學校升學率的人。”
很明白，卻很殘酷的道理。可現實不正是如此嗎？全國的高中，又有哪一所是例外？優生差生永遠隔著一道風水嶺，優生被保護的無微不至，差生卻麵臨著數不盡的壓力和煩惱。
齙牙那種人，不正是那樣的嗎？又有誰給他提供保護？
邱雲身手好，會殺人，給他一個特種小隊，他甚至有把握去突襲一下倭國的靖國神社。可麵對這種社會形態，他也很無力。他想到了一句話：人，終究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