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烏拉烏拉地離去,邱雲和齙牙卻是數著滿抽屜的鈔票興奮不已。
齙牙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這麼多錢,他將手插進錢堆裏,那感覺讓他陶醉的簡直要叫出來。
邱雲無疑就淡定多了,他將鈔票數了一遍,一共是十二萬六千三,除去成本,盈利約有三分之一。一晚上就賺了好幾萬,按理說他應該高興的合不攏嘴。
可他隻是從這筆錢裏拿出了五千塊裝進口袋裏,其他都原封不動放了回去。
齙牙不解,迷惑地摸了摸後腦勺。
邱雲笑著解釋道:“這個超市不是我的,我也是替別人打工,海城收銀員的基本工資是三千,今晚賣出去十二萬,我可以拿兩千的提成。”
這樣算下來,正好是五千塊。可齙牙就想不明白,邱雲這麼厲害的人,又是當老板又是當收銀員,還要應付壞人的窺覬,怎麼拿這麼點錢。在他看來,隻今晚邱雲的那根上下翻飛的棒球棒,沒有一萬塊的出場費你絕對看不到。
“你可以多拿點,反正又沒人知道。”齙牙說道,他並不是貪心的人,隻是覺得邱雲應該拿的更多,他創造的價值要要超過他的工資水平。畢竟,不是誰都能一晚上賣空整間超市的。
十二萬的營業額,對於那些大型百貨來說,可能隻是一個上午的業績目標,可放在一個小小的便利店,就是一個奇跡。
想到這裏,齙牙對邱雲更加崇拜了,對方不僅有炫酷的身手,還有如此強大的‘營銷手段’,簡直是神鬼莫測啊。
邱雲感受著齙牙崇拜的眼神,笑著說道:“不要崇拜哥,今晚你出力不少,請你喝酒。”
說著,邱雲從櫃台下麵提溜出幾罐啤酒,兩人拎著回到邱雲的住處。
邱雲的住所是一處套房,兩室一廳,裝修竟然很不錯,家電齊全。無疑,在海城這個地比黃金貴的城市,五千塊錢的工資是絕對承擔不起這種房子的。
“稍等一會兒,我去炒個菜。”
邱雲打開冰箱,拿出了一些雞蛋西紅柿還有幾樣時令蔬菜,麻利地炒了幾個家常菜。
菜的口味十分不錯,啤酒也剛在冰箱裏凍過,喝起來很是清爽。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喝,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
齙牙酒量不好,兩罐啤酒便已微醉,他打了一個酒嗝,突然道:“邱雲,以後你就是我大哥,誰敢欺負你,我齙牙第一個和他拚命!”
邱雲笑道:“咱們是朋友。”
“額,朋友,我們是朋友。”齙牙喃喃著,將鼻梁上的厚鏡片摘下,捂住了臉,悲愴的聲音從指縫間傳出。
“我是個懦夫,我沒用。”
邱雲正色道:“誰說的,你很勇敢,今晚你的那塊板磚,救了我的命。沒有你,也許我已經倒在了槍下。”
這句話自然是安慰,邱雲常年在戰火中搏殺,對敵人的殺意敏感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今晚他之所以後知後覺,也許隻因為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人拿著一把有效射程隻有十米的雙管獵槍,站在十五米開外的地方瞄準一個身經百戰的兵王......
這故事聽起來一點懸念都沒有。
齙牙不知何時已經睡去,邱雲將他安置在次臥裏,蓋上了薄毯。他望著那張熟睡的臉龐,突然歎息道:“我才是個懦弱的人。”
......
夜已深,邱雲卻沒有一絲睡意,他來到陽台上,打開窗戶。由黃浦江吹來的潮濕空氣拍打著他的臉龐,一雙哀傷的眼睛在月光下發出清冷的光。
不知何時,他手裏多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穿著作戰服,臉上畫著迷彩的年輕士兵。士兵年紀輕輕就已掛著少尉軍銜,咧嘴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那笑容就像是冰上的陽光,分外的燦爛,分外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