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突然道:“她平時可不是這樣,她騷的很,最少和我們電視台三個以上的領導發生過關係。目前,她的床伴是我們電視台的總監製。”她的語調突然變的苦澀起來:“你知道嗎?這期關於海氏製藥有限公司的采訪,本來是我挖掘的......”
“為了這期采訪,我每天走路幾十公裏,通宵熬夜搜集資料。可王嵐隻是和總監製睡了一覺,我所有的努力就變成她的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甘,她確實有資格不甘,有資格出現在電視上的,本來就是她,隻有她。
邱雲沉默了,這種事情聽起來很不舒服,卻比比皆是。這個社會已經不是之前那樣了,人們拚命尋找著投機取巧的道路,為此不惜出賣自己身體。
邱雲看不起這種人,可安然呢?如果不是自己意誌堅定,剛才她是否已經步上了同事的後塵?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可依然讓人心中不爽。
不是不爽安然這個人,而是不爽這個社會,是這個畸形社會把一個好女孩逼上了另一條道路,一條畸形之路。
“我能做什麼?”邱雲開口說道,他無法改變這個社會,卻有能力改變一個人。他欣賞這女孩的精幹,和她不輕言放棄的品質。
這句話讓安然的眼神亮起來,她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狀態,道:“下個月電視台就要投票選舉副台長,王嵐搶了我的報道後,我幾乎輸定了。可我知道,還有一件事,如果我能挖掘出來,一定有機會翻身的。”
她的眼睛亮的驚人,光芒四射,道:“就是前幾天發生在批發市場的,重大案件!”
安然的話並沒有出乎邱雲所料,依照國人喜歡熱鬧的尿性,霧霾吸兩天沒事,反正死不了人,可如果有大八卦發生,自己卻不知道,那可真能急死人的。
那天在批發市場,張子豪開了槍,邱雲殺了人,最後連直升機和飛虎隊都來了。如此‘隆重’的場麵,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更別說最後那顆能將批發市場炸飛的遙控炸彈。
這些東西放在一起,足夠說書的編出百八十個故事每天不重樣的說,如果真被媒體曝光,必定極大地滿足民眾的八卦之魂。
安然果真足夠精明,這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發生無數的新聞性事件,她卻牢牢抓住了那唯一能讓自己翻身的機會。
“我從批發市場幾個老板的嘴裏知道,你不但是目擊者,還直接參與了那場事故。如果你能讓我做一次采訪,我一定能把王嵐那個婊子踩在腳下。”
邱雲沉默片刻後,說道:“警方已經下達了封口令,你還敢采訪,不怕惹禍上身?”
安然笑的勇敢而無畏:“真正的新聞工作者,連戰場都敢上,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封口令,民眾有權利知道他們該知道的事情。”
邱雲笑了,哈哈大笑,隻有在遇見或想起曾經的一些朋友時,他才會這麼笑。無疑,安然像極了他曾經的一個朋友,一個同樣勇敢而無畏的朋友。
“帶攝像機了嗎?”
“十分鍾後,我的人就能到位。”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