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醉於舞劍而漸入佳境之時,司空清風驀然發現了破空之音。
同時聞到了似曾相識的淡淡花香。定睛看去,但見左前方向,在夜色迷濛之中,
黑漆漆的礁石岩上,一抹著青衣披風的身影,正緩步向她走來。
此人仿若閑庭信步一般,一步一步安然而悠閑。
雖然此時他的雙手已垂放於體側,知道清風已發現了他。
他也就此停步不前,夜色深重,辨不清容顏。但司空清風斷定,
那破空之音定與此人脫不了幹係。隨著破空之音消失,
幾朵毫不起眼的小白花兒悠然落在了清風的腳下。
同時,清風也嗅出了那香味:是茉莉。見並不是什麼有威脅的暗器,
並且對方已經止步,司空清風便也徐徐收了寶劍,定了身形、巋然立於石上。
目光淡定地望向對方,卻並不急於開口。是敵是友,且慢慢識別。
對於一個深夜於此地現身的陌生人,司空清風著實摸不清對方的意圖。
對方顯然也看出了清風的鎮定,卻並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而是自袖中掏出了一管洞簫,旁若無人地吹奏起來……
一曲《平沙落雁》吹罷,意猶未盡地再奏一曲《妝台秋思》……
夜色本就淒清,再加上這低婉淒清的洞簫之音,
讓將離故土、情傷未愈的司空清風本來稍稍平定的內心,又起無邊的波瀾……
一怒之下,竟然也顧不得禮節,將劍鋒一震,向對方高聲喝道:
“古有張良‘一管洞簫散楚兵’,不知閣下特來此地深夜吹簫,是何用心?!”
那青衣人仿佛一直在等清風出聲,聞此斷喝,
當下便收了音聲,將洞簫歸於袖中,朗聲大笑……
笑罷多時才道:“女俠,劍舞得不錯,可惜脾氣暴躁了些。”
聲音朗潤,透著淡淡的喜悅,聽來讓人身心舒暢。
“與你何幹?!”清風冷聲怒道,脾氣卻是絲毫未減。
“本來今日是想聽聽深夜撫琴,卻意外收獲一支劍舞,
也不枉在下遠道而來,受此海邊寒涼之苦。”
青衣人並未因清風的一再怒喝而有任何反感,
仍舊愉悅地寒喧著,似乎是對司空清風的身份十分的了然。
“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司空清風也平靜下來,客氣疏離地發聲問訊。
看來來者是友非敵,應該是來北方雲遊的江湖俠者。
“江左第一桓野王,不知閣下知否?”青衣人頗有耐心地反問道。
“你是說任俠儒雅、劍膽琴心的桓伊?!”司空清風震驚地看著對方。
“正是,那是我的先祖,在下桓東海,江左無名小輩。自幼酷愛洞簫,
古琴等樂器,更酷愛武術,聽聞司空女俠不僅劍術超群,更撫得一手好琴,
特不遠千裏,前來拜會,還望女俠不吝賜教,在下先行謝過。”
說罷,輕盈地向前俯身、恭敬地拜了一拜。
麵對彬彬有禮的慕名客,司空清風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原本淒然的心境,莫名有了一絲的舒緩,客氣地說道:
“莫聽傳言,在下也是無名小輩,當不起‘賜教’二字。
不知桓先生聽何人所言,竟然能夠知道我常於夜晚在此練功?”
“這個嘛,先保密吧,我想知道的事情,那還不容易?!”
看著得意洋洋的桓東海,司空清風也不再與他鬥嘴,隻是說了一句:
“午夜已過,我也該回去了,晚安!”說罷,也不待桓東海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