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
“都是從分局和派出所撈的?”
“大部分是,也有從社會上來的。不過素質最好的都是咱內夥子,樂然算一個,還有倆是錦和分局的。”
沈尋略一沉吟,不動聲色道:“成,看上頭怎麼分吧,如果把樂然分到我隊上,我親自帶。”
“嘿!”周旭東牛眼一瞪,“夠哥們兒!”
“咱倆啥關係,你看中的苗兒,我能不上心嗎?放心,隻要他來刑偵大隊,我保證把他當自個兒徒弟看。”
“哈哈哈。”周旭東笑起來動靜極大,跟彌勒佛似的,“這待遇不錯,小白豈不是有競爭對手了?”
“當師傅的,自然得一視同仁。”
此時,正認真填表的樂然並不知道,自己尚未踩熱市局的地皮,就被頂頭上司賣給了不懷好意的“仇人”。
從食堂出來,沈尋心情不錯,嘴角暗自上揚,正午暖融融的春光一照,盈在眼角的笑意驀地生出三分風流七分柔情。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家境的優渥令他自帶溫潤與漫不經心的氣場,一身警服又將慵懶與隨意收斂得恰到好處,幹練與利落平地而生,不失風度,又無損威嚴。
這樣的人,往往是男女通吃,老少鹹宜的。
剛行至辦公樓門口,右肩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隻道:“別鬧,多大的人了,還搞偷襲。”
“我去!你是有多愛我?拍一下就知道是我?”來人語調歡快,繞到他麵前,無框眼鏡上滑過一絲陽光的影子。
“我這肩膀都不知被你那爪子拍過多少回了,還感覺不出來是你,我不如當場脫掉這身警服回家種田。”沈尋被擋了去路,站在樓前的陰影下,見對方眼下的臥蠶進化成了煙熏大眼袋,放緩語氣道:“辛苦了,下午沒事的話,去休息室補個覺。”
“補什麼覺啊。看你脫場衣,勝補十年覺!”
“正經點兒。”沈尋無奈地指指斜上方的攝像頭,“想讓監控室的兄弟看見主檢法醫光天化日下調戲刑偵隊長?”
“看就看唄,誰不知道我在追你啊。可惜追了那麼多年,都快奔四了還沒追到。”
沈尋雙手放在他肩上,將他往裏麵一轉,往背上一拍,“我的喬兒,好好一直男能別學基佬撩人嗎?”
被叫做“喬兒”的男人爭辯道:“什麼直男,我也是基佬,我早被你掰彎了!”
沈尋笑著推他腦袋,“趕緊休息去,你看看你都醜成啥樣了,胡子拉碴,嘴皮幹裂,油光滿麵,眼袋都能割下來抽絲了。哪有基佬跟你一樣邋遢?”
“喬兒”一聽就愣了,用力在臉上搓了搓,“我真有那麼醜?”
“可不是?”
“操!”他腳步一翻,跑出五步遠,頭也不回地喊道:“今兒不追你了,等我變回風流倜儻的喬公子再來,寶貝兒你給我等著!”
“慢點兒,小心摔。”沈尋囑咐完輕輕歎了口氣,對這技術一流腦子犯抽的偽基佬無可奈何。
“喬兒”大名喬羿,29歲,市局主檢法醫,身高178,濃眉大眼有臥蠶,膚白鼻挺嘴角翹,20歲出頭時算標準小白臉長相,眼角嘴角都含笑,又喜歡說笑,乍一看像隻修煉成人的微笑天使薩摩耶。這些年年齡上去了,工作強度越來越大,從助理升至主檢,臉頰消瘦了幾分,眼角也慢慢生出極細的淺紋,皮膚仍舊很白,但不像年輕時那麼細膩光滑,還是喜歡說笑,但不再咋咋呼呼,而是張弛有度,既能引人發笑,又不泄出半分尷尬,於是說笑也成了一種不凡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