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處男”這三字在樂然腦子裏回蕩了一夜,且全是用沈尋的聲音播放。
清晨,他按點起床,卻沒能準時去障礙場晨練——褲襠濕了,某物十分驕傲地昂著腦袋。
晨勃和遺精並不是令人羞愧的事,但弄髒內褲之時他偏偏正夢著沈尋,這就有點難為情了。
他站在水池前搓內褲,耳根泛紅,心跳也比平時快,不敢細想夢裏沈尋的寬肩窄腰曖昧笑容,隻好強行轉移注意力,盯著滿手肥皂泡沫憤憤地暗罵:處男怎麼了?是處說明我潔身自好!
晾好內褲後,他甩掉手上的水,又想:而且說處男就處男吧,加個“小”幹什麼?我哪兒小?明明很大好吧!
想完他低頭看了看,回到宿舍後又拉開褲腰往裏瞅了瞅,心滿意足地出門鍛煉。
呂寒的案子偵破後,市局刑偵隊暫時閑了下來。沈尋去了一趟山城,嚴嘯拿出一份調查報告,指著上麵的轉賬記錄道:“梁華的姐夫李輝,就是李司喬他爸,可能與境外毒販有密切往來。”
“毒販”兩字刺激著沈尋的神經,他拿過調查報告,手指將紙沿捏出凹陷的折痕。
嚴嘯說,“你先不要激動,這份報告的來源不太正當,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準確。給你看這個報告隻是想讓你心裏有個數,後麵我還會找人繼續調查。坦率講,當初你說要搞李司喬時,我以為查出梁華貪汙軍需的罪狀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往李家一摸,還摸到了和境外毒販的關聯……這他媽比單純的貪官難對付得多,我們都先準備一下,等拿到切實證據,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沈尋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幾乎將半根都吸進肺裏,半天才點頭道:“行,我有數了。”
嚴嘯立即收起報告,臉色有些凝重,“老尋,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提。”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婆婆媽媽了?”沈尋勾起一邊嘴角,抖掉蓄起來的煙灰,眉目在煙霧中不太真切,“說吧,什麼?是不是準備和昭凡辦酒了?”
“辦個屁。他那人煩得……哎不說他了。”嚴嘯語氣嫌棄得不行,嘴角卻盈著掩藏不住的笑意,但那笑意很快隨著話題的轉換而收斂,留下一個冷硬的影子,“上次你托我調查樂然在部隊裏的事,我一時好奇,又查過他入伍之前的事。”
“這我知道,他無父無母,很小就被送到福利院,16歲入伍時才離開。”沈尋在煙灰缸裏摁滅煙頭,“他跟我說過。”
“他跟你說過他是怎麼進福利院的?”
沈尋目光一頓,“這倒沒有,怎麼?”
嚴嘯歎了口氣,“他也挺可憐的,母親自殺,父親精神出了問題,失蹤前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醫藥費都是鄰居出的。”
“什麼?”沈尋倒吸一口涼氣。
樂然的檔案上隻寫著他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樂然以前也提到過自己的童年,說福利院條件很差,但對父母的事隻字未提。
所以沈尋一直以為他的父母在他未記事時就已經因為某種原因離開,從未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任何印記。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收入很低,但小家庭應該還算和睦。”嚴嘯話鋒一轉,“如果他的母親沒有被人強暴。”
沈尋眉頭猝然收緊,“他母親被人強暴?什麼時候?樂然知道?”
“當時不知道,他母親被人強暴時他才半歲。”嚴嘯又說,“女人都愛美,我看過他母親的照片,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在那個時代算得上清秀端莊的女人。生下樂然後,她想盡早恢複原來的身材,於是每天晚上都會去工廠附近的運動場跑步。那個運動場和我們現在的不同,沒有物業人員,也沒有什麼安保設施,跑道和中間的球場都是泥地,周圍連圍欄都沒有。一邊是車間的老房子,一邊是一所技校,另外兩邊是工廠的子弟小學和子弟中學。白天運動場歸學生們做操、上體育課,晚上沒人管,任何人都可以去散步、踢球。”
“他母親就是在那裏被強暴的?”沈尋眼中掠過一絲難以置信,“有人散步踢球,為什麼還會發生那種事?”
“人性醜陋吧。”嚴嘯冷笑一聲,“那運動場沒有照明設施,天一黑下來,就隻有靠遠處的路燈提供一點兒亮光,雖然能看清跑道,但是光線非常暗。靠著技校那一邊的跑道旁有個公共廁所,沒燈。樂然他媽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回家做飯洗衣,每天去運動場跑步時差不多都是8點多了,時間幾乎是固定的。沒過多久,有人就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