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兩個獄警把我從床上扯了起來,我大概知道他們要送我去哪裏了。但是胸口一陣陣的緊縮讓我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被送到鬥獸場了還沒反應過來。
我為什麼會一直夢到這些?我所看到的,究竟是幻想還是現實?為什麼會那麼真實....這和我身為巫妖的能力有關嗎?
最重要的一個,索蘭到底怎麼樣了。
我連喬治走到我麵前都沒有發覺,他帶著幾分快意的說:“喂,你要被扔進這裏了,害怕嗎?”
他指著的地方是圓形的鬥獸場,數百雙眼睛盯著中間那隻巨大的動物。
是獅翼獸。我聽說過,很凶殘的一種高級異獸。
我看著喬治的眼睛,冷冷道:“要怎樣你才會放過我?”
他明顯很不滿我反應,想了想忽然笑了,一排白牙看起來陽光又帥氣,說出的話可不是這樣:“很簡單,你把獅翼獸額頭上的晶石取下來,我就放過你。”
我點了點頭,抬起手來,示意侍衛把我手上的鐐銬取走。喬治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爽快,笑容還沒收回來我就從黑暗的小道走出了那扇門,暴露在了天光和數百人的視線下。
在原地狂躁的打著轉的獅翼獸發現了我,目露精光。
它腹部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看來數日都沒吃過一頓飽飯了,脊背上巨大的羽翼也亂七八糟的支棱著,裸露出被剪斷的,肉紅色的傷口。
獅翼獸在發現我的一瞬間就奔跑了起來,滿場的驚呼聲中,它即使傷痕累累速度仍然如閃電般迅速,我也奔跑起來,堪堪躲過了它飛速而至的利爪。
我開始了極度耗費體力的奔跑,利用體型的優勢,轉著圈的繞暈了它。但這方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我要是想脫險,就一定要和這隻野獸近身肉搏。
觀眾已經發出了不滿的吼叫,不見血的鬥獸場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一瞬間我甚至感覺自己回到了卡門,不過人和野獸,畢竟是不一樣的。
身後的追擊震顫著地麵,我猛的刹車,一腳蹬在競技場的內壁上止住衝勢,再一蹬已經躥了出去,在獅翼獸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跳到了它的背上。
和野獸的戰鬥,隻能用不要命的打法。
我心裏不是不恐懼的,這麼大的一隻異獸,集訓中我們需要團隊作戰都不一定能撂倒的級別,現在隻有我一個人麵對。
但是一想到醒來前的夢境,身體裏就像有什麼要爆炸了一樣,滿腔憤怒和心痛無處發泄,恨不得毀掉這一切。
我刁鑽的抓住了獅翼獸翅膀的傷口,它的翅尖被剪掉,再也飛不起來了,翅膀上還有被人用鞭子和刑具烙下的傷痕。
翅膀最柔軟的根部被我抓住了,我用腿死死夾住它身體的兩側,手臂發力,把整個翅膀從根部撕裂開來。
“呲啦——”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肉分離的聲音響起,獅翼獸痛的大吼,狂亂的擺著身體,往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撞。我和地麵碰到的地方已經痛到沒有了知覺,但現在怎麼可能放手!
翅膀的撕裂口逐漸擴大,我實在等不了了,隻能冒險把一隻腳蹬踹在它頭上,獅翼獸忽然的跳躍讓我難以維持平衡,手上卻死死抓著翅膀不放,在被利爪按在地上的時候,生生把那隻翅膀扯了下來!
“吼吼吼吼吼吼!!!!”
獅翼獸仰頭大叫,噴泉般的血從傷口噴濺而出,在藍色的天空中墜落,撒了我一臉。
已經深入皮肉的爪子因為痛苦鬆了力道,我趁機爬了起來,一秒也不敢停,拚著最後的力氣把另一隻翅膀也扯了下來!
大量的失血讓獅翼獸終於倒在了血泊中,掙紮了兩下,不動了。
我喘著氣,滿眼都是血色,耳邊的嘈雜聲震得大腦嗡嗡作響。踉蹌著上前,我跪在那顆巨大的頭顱邊,抖著手把它額上的晶石摳了下來,攥在掌心裏。
尖銳的棱角劃破了我的手,但這痛楚讓我清醒過來。
所有失去的熱情,血性,堅持,在這場戰鬥中似乎被鮮血刺激的重新覺醒,我清晰的知道,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的下去了。
即使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即使絕望到無路可走,我也要回去。
回到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