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一隻蟲子!

基地裏怎麼會出現蟲子??

那黑色的蟲子從實驗室的廢墟裏鑽了出來,直起了身子,發出了一種奇異的嚎叫,引得防護壁外的蟲群紛紛騷動起來,本來被清理的差不多的蟲群又圍了上來,更有甚者爬上了防護壁,死命啃咬破壞著這層看不見的屏障。

我想著實驗室內埃爾索的狀況,憂心如焚,朝通訊器吼的嗓子都啞了,那邊才傳來一絲微弱的回應:“亞連....”

我一邊調人手去抵抗圍上基地的蟲群,一邊腳步不停的向那蟲子衝去,大聲道:“埃爾索,你好好嗎?”

“我沒事....我們躲在牆角,隻受了些輕傷。亞連,那個蟲子是被感染的士兵!”

我愣了,看蟲子襲擊來反應都慢了半拍:“什麼?”一手拿著通訊器,一手堪堪抓住蟲子堅硬如鐵的腳爪,手上一個不穩就被高高扔上了半空,通訊器掉了下去,飛快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變成地上一堆小到看不清的碎片。

我在半空蜷縮起來,身體如貓兒般一縮一展,就想借著重力向下方的蟲子發起攻擊,可眼前一花,身體就被攬進了一個懷裏,熟悉的翅膀在我眼前晃了兩下,靴子已經踩在了一幢樓堅實的房頂上。

我想起身:“你....”

索蘭托著我的胳膊,又把我放了下去,說:“待著。”

然後他轉身一躍,向實驗室的方向飛去。

我有心想下去,可被放下來的這個地方實在巧妙,周圍沒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我轉了兩圈,竟然被困在了這樓頂。

他這是想幹什麼!

心裏生出些懊惱,我焦急的向遠處望去,看到索蘭已經同那蟲子鬥在了一起,他打鬥時沒什麼技巧,幾乎隻憑蠻力,不像是抵抗攻擊,倒像是異獸間的自相殘殺。

留在基地裏的alpha也趕來幫忙,不過一會,那蟲子就被製服了。

我也等不及了,看到了一個斷裂的窗台,距離差不多能落腳,就想試著躍過去,索蘭卻正好飛了回來,見狀又把躍到半空中的我撈了回來,怒道:“你幹什麼!”

我還氣悶呢:“你把我扔這裏幹什麼!”

“根本沒必要你動手。”索蘭說,“你在這待著就可以了。”

我噎住:“...你!”又不知說些什麼,隻能悶悶的別過頭去。

索蘭看了我一會,翻過我的手掌,指尖碰了碰:“受傷了。”

我一眼掃過去,隻是些擦傷,蟲子身上絨毛有些尖銳,打鬥中也避免不了刮蹭。這點擦傷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都不能算作傷,索蘭卻冷哼道:“這麼弱,就別什麼事都往前衝了。”

我看了看他被鱗片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小聲道:“你還真把自己當龍獸了。前些天,鱗片才....”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想到就是那天把戒指給了他,又咽了回去。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我看了看他的手,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嘴張了又張,還是沒問出來。

眼神卻忍不住的往他手上飄,索蘭像是察覺到了,冷聲道:“你找什麼?”

我移開目光:“...沒有。”

眼前還盯著一小片灰撲撲的水泥地,手卻被拿了起來,放到了堅實的胸膛上。掌心下鉻著什麼,我愣了下,轉過頭看他。

索蘭已經離我極近,低下頭,柔軟的金發就拂過我的額頭。那雙碧綠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我,用低啞的聲音道:“在這呢。”

“變身的時候不好戴著,隻能掛在脖子上。”

我像被燙著了一樣收回手,索蘭的動作頓了頓,又掰過我的臉,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恨聲道:“有時候,我真想把你放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你隻有我了,還會這樣和我別扭嗎?”

我脊背發寒,推開他:“我走了。”

“你去哪?”剛背過身,索蘭的聲音就在背後涼涼的響起,“你下得去嗎?那個距離,你是想摔個缺胳膊斷腿的嗎?”

我僵了僵,就感覺陷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視線又一次被圍攏過來的翅膀擋住了,索蘭在我耳邊悶悶的低聲道:“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