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混亂中,我敏銳的捕捉到了希瑞爾的話:“我要這個人。”

查爾斯的聲音全是被惹毛了的怒意:“你說什麼?”

“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你也知道,alpha那個少校對他有多麼看重,最後一戰,我們需要一個籌碼。再說,做戲要做全套,既然alpha以為他被抓到了蟲窩裏,我們就把他帶回蟲窩裏。”

查爾斯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永恒之石的下落他還沒吐出來,我怎麼能把他交給你們?”

希瑞爾笑了一聲:“查爾斯王子,你沒有領會到我剛才說的話嗎?這個人,比起他自己來,更看重同伴。刑訊也許起不到什麼效果,但要是在他麵前,一點點的折磨他的同伴呢?等我們俘虜了alpha,就是你們知道永恒之石的下落的時候。”

我心裏一緊,幾乎抑製不住滿腔的恨意。果然夠狠。

萬一計劃失敗,留我在手裏,alpha會有所忌憚;如果計劃成功,他又能把alpha作為要挾我的籌碼。

這個希瑞爾,竟然什麼都想到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查爾斯的動搖,希瑞爾的聲音裏帶了些笑意:“那麼,請你好好考慮一下。”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應該離開了。

我被人搬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大約是床上,但手腳被分開,又被牢牢的拷在了四邊。

連衣物的接觸都是一種折磨的狀態下,我的偽裝必然不會好到那裏,想了想,還是睜開了眼睛。

四周圍著陌生的麵孔,被口罩遮住的臉隻露出一雙雙眼睛來。當麻藥被緩慢的注射進身體裏的時候,那刺骨的疼痛終於平靜下去了一些。

我轉了轉頭,看到查爾斯正站在床邊,俯視著我。

“愚蠢....”說話已是艱難,我還是不死心的看著他,“查爾斯,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蟲族有多狡猾冷酷,你應該知道....如果他們的目的,不隻是消滅自由軍,而是連著你們一起埋葬,你準備怎麼辦?”

查爾斯淡淡的說:“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亞連,也許你覺得我和你一起對付蟲族是理所當然,可是我的任務隻是消滅反叛軍,和找回永恒之石。如果蟲族能幫助我做到這兩件事,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俯身到我耳邊,輕輕道:“更何況,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別的目的呢?”

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眼皮像是千斤重一般,努力張大眼睛,卻又疲憊的落了下去。

查爾斯像是歎了口氣:“睡吧。要是你能再也醒不過來,未嚐不是件好事。”

他的話語明明是感慨的,聲音卻泛著冷,我在那一瞬間,仿佛朦朧的感到了什麼,但是麻藥的效力太強了,我還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看著頭頂黑黢黢的岩石,終於明白了那點危機感是什麼。

查爾斯還是把我送入了蟲窩。

這混蛋。

雖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但我還是幾乎抑製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抬起頭,四周張望了一下,不禁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空曠的洞窟裏,垂掛著無數絲絛一般的白色綢帶,在嶙峋的洞壁上織出了一張張網,整個洞穴就像個巨大的繭,而我正被包裹其中。

不知從哪裏射下來的光,在那白綢上映出一塊塊光斑,而這黑暗的洞穴,竟就是靠白綢的反光照亮的。

我身下的柔軟觸感,就是來自於如吊床一般把我托起來的白綢,手腳同樣被緊縛在兩邊,我摸了一下,觸感柔滑,絲絹一般。

我動了下,但那白綢吊在空中,無處著力,隻能頹然摔了回去。

藥效還在,身體每一寸都是像新生的肌膚,連最柔軟的衣物的觸碰也會感到刺痛。腹部的傷口越來越痛,這一摔之下,我就忍不住慘哼一聲。

但是在那抬身的一瞬,我仿佛在那垂掛的白綢上看到了什麼閃光的東西。

可沒等我再去看,幽靜的洞穴裏卻倏忽響起了一陣異動。

我警覺的看去,密密麻麻的雪白中,忽然出現了兩個黑色身影。其中一個身影極為輕盈,不過幾下,就踩著白綢躍到了我身邊。

俊美的臉俯下來,猩紅的眸映出了我慘白的臉,連嘴角的笑意都帶著幾分邪性:“又見麵了,亞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