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她指的地方,洞壁上生著一層枯黃的草,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這就是“愛涅絲”?
阿比蓋爾道:“我們看到這裏有很多蟲子,像是在守著什麼東西似的,就過來了,清理幹淨後卻並沒有洞口,隻有這排奇怪的草。但是一接近,就被擋了回去。我原本以為這裏關著你,沒想到竟然是‘蝴蝶’?”
我喜道:“沒錯!我們現在就進去!”
我剛走了兩步,卻被艾伯特擋在了前麵,他沉聲道:“亞連,你的身體狀況,真的可以嗎?”
我全身仍舊再痛,一陣重似一陣,不知為什麼這藥性沒有隨著時間減弱,反而越來越強。但比起疼痛來我更多的是著急:“可以!艾伯特,我們快...”
艾伯特打斷了我的話,一雙湛藍的眼睛仍然死死的盯著我:“真的嗎?”
我深吸一口子,努力把麵部每一條叫囂著疼痛的神經平衡好,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說:“真的沒問題!你也看到了,‘蝴蝶’和我們隻有一牆之隔,隻差這一步我們就能殺死母體了,這種時候,你還在磨蹭什麼?”
艾伯特深深的看了我一會,讓開了。
阿比蓋爾道:“這雜草實在奇怪的很,我們和它纏了很久了,還是找不到進去的方法。”
果然,隻要阿比蓋爾一接近,那枯草就忽然急射出數十條觸手一般的東西,紛亂的纏上來,被砍掉枝幹也不能阻止它的速度。那“愛涅絲”就仿佛一張惡獸的口,瘋狂的攻擊著一切,直把我們逼到退入拐角,看不見了才罷休。
我躲在洞壁後,想了想低聲道:“我試試龍息可不可以。”
沒等艾伯特阻攔,我就衝了出去,速度太快,我幾乎一頭紮進那觸手堆裏,但是令人震驚的是,直到我們的距離縮到不能再近,“愛涅絲”仍然毫無反應。
我試探的伸出手去,那觸手緩慢的晃了一圈,像是在感知我的氣味一般,緩緩的纏繞了上來,堪稱溫柔的把我的手包裹住了。
艾伯特的聲音忽然傳來:“亞連,回來!”
我衝那邊低聲道:“噓——你沒看到嗎,它不抗拒我,我也許能進去!”
阿比蓋爾拉住了她哥哥,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那乖順的觸手,腦中閃過一念,頓時醒悟道:“我知道了!”
是那蟲卵!
我滾在那死卵堆裏,難免壓破了幾顆,全身都是蟲卵的氣味。剛才那蟲子對我視若無物,再加上此時“愛涅絲”的反應,他們竟是因為這個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艾伯特仍然一副想把我拉回去的樣子,上前兩步,黑著臉說:“那裏情況未知,你這個狀況,進去出事怎麼辦?!”
與此同時,“愛涅絲”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危險似的,觸手紛紛轉向了那個方向,連覆在我手上的都鬆了一些。
我趕忙抬起一手,作出了停止的手勢,艾伯特腳步驟停,站在離我幾米外的地方不動了。
我腦袋有些昏沉,又痛又急,語調也強硬了起來:“我先進去,你們找出辦法了再進來!‘蝴蝶’一定在裏麵,等我殺了它,蟲族一定會過來,到那時你們幫我擋住!”
我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心一橫鑽進了那觸手堆裏。
觸手的中心柔軟的陷了進去,我屏住呼吸,往前邁了一步,全身一股輕鬆之感,睜開眼,卻被那光線刺的用胳膊擋住了眼睛。
我眯著眼睛,適應了半天,終於看見了眼前的景象。
蟲窩雖有光亮,但到底因為在地底的原因有些黯淡,這裏卻不一樣,日光透徹,滿室明亮。
而這光線,來自於窟頂一個巨大的洞口。這洞口極大,使得整個洞穴如同個巨大的漏鬥,而那洞穴的邊緣,真的有金黃的砂礫流瀉而下,瀑布一般,形成一圈金色簾幕,沙沙作響的彙入洞底厚厚一層的黃沙中。
而那黃沙的中央,有一塊呈風蝕蘑菇狀的石頭高高凸起,幾至穹頂,而那上麵,趴伏著一隻普普通通的蟲子。
所有的日光都集中在那裏,為它鍍上了一層金邊。
著場景實在太過壯麗震撼,我呆呆的看著,耳邊隻有流沙傾瀉的聲音,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