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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伸手不見五指。
莊穀噗地吐出大口的鮮血,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順勢躲開了一個鬼梟的利爪。
但是等他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卻是在發顫,踉蹌一下差點沒有站住。肩膀和胸口傳來的傷痛讓他感覺到火辣辣的,衣服已然被滲出的鮮血給浸透了,莊穀伸手按住了胸口,將一口血腥的液體硬生生咽了下去。
“龍羽兄,龍羽兄,你在哪裏?”,他大聲喊道。
回應他的卻是一陣陣淒厲的吼聲,那聲音透人心肺,渾身都是一陣冷氣,毛骨悚然。莊穀知道,這不是龍羽的聲音。
這是鬼梟的聲音。
忽地一聲,一個黑影撲了過來,在空中的時候已然張開了鋒利的尖爪,棕綠色的毛發之中隱藏了一雙冰冷凶悍的眼睛,矯健而強壯的身軀仿佛一個無可抵禦的絕世兵器一樣從上而下刺來,宛如寒鋒出鞘。
莊穀將身上僅有的兩個飛刀扔了出去,以期躲開那鬼梟的一擊。但是隨著“叮當”兩聲脆響,飛刀擊中了鬼梟的胸口卻是如同擊中了一塊堅硬的大石頭,紛紛落到了地上。而那鬼梟絲毫不受影響,一爪便抓了下來。
莊穀費盡力氣往後一移,剛剛動了一下身子,方才落腳的地方就已經轟地一聲化作了一片爛泥,那鬼梟一隻手深深的插入了地麵,等到拔出來的時候帶出來飛舞的石屑,一個深坑已然出現在那裏。
莊穀大駭,他剛剛爬起來,那鬼梟一腳踢中了他的胸口,將他遠遠的踢飛了出去。
他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碎了,渾身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他想要大聲呼喊,卻是根本喊不出一絲的聲音,就連呼吸都感覺到異常的困難。他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斷了,或者胸口的所有骨頭都已經斷了。
一陣腥風吹過,鬼梟再度欺身到了莊穀身邊。
莊穀閉起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原來鬼城,真的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難道我莊穀,就真的不能施展趕屍術嗎?難道我莊穀,就真的是一個修煉道術的廢物嗎?”
……
血色的記憶退去,一切回到了眼前。
莊穀麵色不斷的變幻,他露在外麵的的左手時而舒展時而緊握,銅鈴鐺在他的手心微微顫抖,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音。金色的僵屍本身卻是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這個主人的命令。作為趕屍術的屍體,他唯一的聽命者便是自己的主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對他發號施令。
隻是眼前的這個絡腮胡子似乎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即使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他,也會在心底生出一種異樣的忌憚。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在他卻知道,眼前之人卻是一個能夠威脅到他人身安全的存在,在他成為屍體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莊穀冷冷一笑,緩緩說道:“你這次來找我,卻是為了何事?”
那長滿絡腮胡子的人卻是絲毫不理會莊穀的語氣,他抬腳從那樹林的邊緣緩緩走來,每一步似乎都是用尺子精確量出來的一樣,無論他落腳的地方是草尖還是石頭,他都如履平地。
他的步伐看似緩慢,但是三兩步之下便已經走到了莊穀的附近,身影飄忽的仿佛是一陣霧氣一樣。隨即他輕輕的伸出手,將一個東西在莊穀麵前亮了亮。
莊穀見了那事物頓時臉色大變,驚道:“僵屍本命符,這東西……為什麼在你手中?”
那人說道:“你忘記了,當初你把它弄丟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
“原來是被你給撿取了”,莊穀怒道,“從那天起,你一直都放在身上?”
“不錯!”,那人點頭說道。
“原來你對我提防已久,早就開始對付我了。這麼說來,你後來裝作被鬼梟殺死,也是為了躲開我的耳目,讓我誤以為你已經死了”,莊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