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4章 行雲之誓(中)(1 / 2)

帝釋天是和我一起,在同一天被送到神殿的。

帝釋天這個名字,是大巫祖給他起的。大巫祖說,自從他第一次見到帝釋天,就已經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凡,未來一定是一個令風雲變色的霸主人物,有帝王之氣,因為他的名字叫做阿釋,又是天部一族,所以便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帝釋天。

我笑了,大巫祖真會騙人,單單是看一眼,怎麼可能就得出他的未來呢?難道大巫祖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於是我便也求著巫祖,給我也起個名字。

大巫祖說,我生為女子,要是能夠像天上的行雲一般無拘無束,不受任何的束縛,想要做什麼便去做什麼,該是多好。於是他給我起了一個名字,便是巫行雲。

我不依,我不想那種無拘無束的浪蕩生活,我想要和帝釋天那樣,站在風雲之巔,如君王俯視大地。但是大巫祖笑著不肯,我更是不願意,後來我都急著哭了。

帝釋天在一旁微笑的看著,最後幽幽一歎,說道:我們要是能夠換一換,那該多好。

從此之後,我便是留意上了他,我們倆雖是好友,但是我在心底卻也是暗暗戒備,惱怒他搶了我的名字,為什麼他要做帝王,我以後卻隻是一片雲彩。我事事都要和他一爭高下,要在大巫祖麵前表現出高他一等的實力,寄希望於某一天,大巫祖改了我的名字,叫做帝行雲。對於這一點,帝釋天總是一笑了之。

不過我發現,我再怎麼努力,也是無法趕得上他。他實在是太出眾了,出眾的連追趕他的希望,都開始渺茫起來。任何道法,他隻要一上手,便會精深至微,就連大巫祖都驚歎不已,當我們還在體悟所謂的法力運轉的時候,他已經在和大巫祖討論,這一套法力修煉功法的利弊了。十一歲的時候,那些在神殿教授道法的族人,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大巫祖說,天才如斯,豈非天意呼?

我不服氣,明明我比他努力十倍,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為何連他的十分之一的成就都沒有?帝釋天哈哈大笑,說我是女子的緣故。

女子怎麼了?我很是反感這個理由,然後很長時間沒有理他,直到他用盡了方法逗我笑,我才肯再度和他說話。

那一天,大巫祖給我們講述了夷族的曆史,聽到了關於人類和妖怪的卑鄙行徑,我們都氣憤不已,大呼複仇之事。就在我們憤憤不平的時候,帝釋天卻是一直沉默不語,半響之後他問道:“大巫祖,為什麼我們要殺掉人類和妖怪的孩子?”

大巫祖沒有回答,我卻跳了出來,怒道:“他們是我們的奴仆,但是他們威脅到我們了,萬一他們長大了,反過來對付我們,怎麼辦?”

帝釋天出奇的沒有順從我的意思,他安靜問:“難道因為奴仆的身份,就要被殺掉那些有天賦的後輩嗎?”

所有的孩子都不理解他的話,大夥兒你一言我一句,紛紛指責帝釋天的愚昧。大巫祖卻是一直看著帝釋天,仿佛在思考一些事情。

帝釋天說:“我們創造了人類和妖怪,賦予了他們生命和智慧,最後卻是要終結他們的未來。這恐怕不是我們的初衷。”

我反駁說:“人類和妖怪,生而就是為我們服務的,要視我們為主人。”

帝釋天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他沒有反駁我,卻是轉向大巫祖說,我修煉的道法,法自天地自然,雖然威力不同,方式不同,但是沒有高下之別。源自同一個自然的生命和智慧,是不是也應該如此?

我笑了,自由和平等,怎麼會有?人類和妖怪,是源自於天地嗎?他們是源自於我們夷族,是夷族創造出來的,沒有夷族,他們什麼都不是,或許隻是低等的血肉、泥土、一團精氣。

不過大巫祖卻是沒有這麼說。他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歡喜,臉上隻有淡淡的悲傷。

“過去的事情,誰能夠判斷是非呢?”,他歎息著,然後一個人走出了神殿。

我很生氣,因為帝釋天惹大巫祖不高興了。我指責他,和其他的小夥伴們一起。帝釋天從來都是大巫祖最看重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他辜負了大巫祖的期望,一個被稱作帝釋天的人,應該是君臨人世妖界,帶領夷族破繭而出,快意恩仇,重現我族的輝煌。而不是如一個女子一般,感慨所謂生命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