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看了一眼那個老頭一般的壯漢,傴僂著身子,推著獨輪車,在咬牙切齒的往前走。
搖搖頭,感歎了一聲,“千裏馬用來拉車,這顯然是浪費人才,英雄做民夫,他們更適合的是輔佐明主,在戰場上建立功勳,如果流落凡間,下場是淒慘的。”
亞提曼笑了笑道:“走吧,我的領主大人,如果讓城衛軍發現我們,我們可能比他們還淒慘,我們也許會在陰暗潮濕的水牢裏麵度過一段日子。盡管我相信哈勞斯國王會把你贖回去,你也會把我們贖出去,可我不想再裏麵呆哪怕一天時間。”
波爾查隱秘的笑了笑,笑聲像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倒掛在枝頭的夜貓子在叫,張強聽得毛骨悚然。
三個人在波爾查的帶領下,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潛入監牢,渾身濕漉漉的從水道裏麵爬出來,不顧身上難聞的味道,幹掉了兩個守衛的獄卒,來到了梅爾特伯爵的牢房門前。
隔著胳膊粗的柵欄,張強看到梅爾特伯爵被鎖在牢房裏麵,牢房裏麵散發著一種不見陽光的潮濕難聞的腐敗氣味,還有一些屎尿氣,總之不是那麼好聞的,而且可以聽到牢房的上頭,那些裂開的沉重的城牆磚,應該說巨石,的縫隙裏麵悄悄的積累著水分,每當他們積累到自身難以維持的重量的時候,就會在下一刻,掉下去,下麵是一個已經滿盈的水窪,可以聽到在靜謐的牢房裏麵,不時的發出一聲“咕嘟,”的水珠低落的響聲。
就像有規律的的鍾擺發出的聲音規律,讓人感到安靜也是一種折磨,一種煩躁,令人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尋找眼光和吵雜的地方,去呼吸一下人的氣息。
如果仔細感受,還可以聽到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的陰風,那種尖利的呼嘯聲,簡直令人難以忍受,尤其是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一點的話。
張強看到以前容光煥發,永遠顯得那麼高貴,冷傲,有時候還會發出一聲爽朗的,令人感到親切的笑聲的梅爾特伯爵,此刻和他看到的現實世界裏麵和人類隔絕幾十年的被丟棄在荒島上的那個金毛獅王謝遜的樣子。
邋遢,滿頭雞窩一般的金毛,雙眼無神,耷拉著的腦袋緩緩抬起來,看著張強。
仿佛他就是一個快死的人一樣。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無力的看著張強,然後突然猛地的精光一閃,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張強子爵?”
張強笑道:“梅爾特伯爵,沒想到我們在這種情況下重新見麵,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們一起在提爾堡戰鬥的時光,我們一起攻克德瑞瑪格堡,一起在諾瑪高地平原的諾瑪村攜手戰鬥,為了營救普拉伊斯伯爵,我們把敵人打的落花流水,我們在陽光明媚的原野裏,共同享受勝利之後那一刻寧靜,一起喝著維魯加葡萄酒,共同暢想德赫瑞姆地區的未來。”
梅爾特伯爵歎了一口氣,“但是卻由於某些人的自私和貪婪,斷送了伯爵聯軍的未來,如果不是哈勞斯國王的昏聵,我們可能還在一起戰鬥,也許我能和你一起打敗薩蘭德大軍,享受那顯赫的聲明,大街小巷傳唱我們的英雄事跡,而今天,我缺成了階下囚,你卻來到我的麵前,別告訴我,你已經拿下了拉娜城。”
張強笑道:“拉娜城不是那麼好拿下的,我今天進來是偵察一下,聽說你被下了大牢,我真的沒想到,在這麼危機的時刻,他們居然會處罰你這樣一個領軍的領主。”
梅爾特伯爵無力的說道:“那是因為你把他們打的太狠了,如果不是你占據了山口,堵住了庫吉特向外擴張的要地,占領他們的王國領土,塞吉可汗是不會猜忌我們這些來相投的領主的,我對於塞吉可汗這種做法感到失望,從來沒有那個王國的國王會小氣到這種地步,也許他比哈勞斯國王更加昏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