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會。
“芊芊,我這麼講吧。”郭子豪幹咳一聲,說:“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呃,可以說很短,才見麵兩次,相互了解不深……但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發自內心的,這是我真實的感受。可能這麼快確定婚約,過於倉促,但我挺高興,也很激動,說實話還有些緊張的期待,所以,認識你的時間長短對於我來說沒關係,我不在乎,但不知你……”
“我願意。”芊芊忽然說道,抬起頭,一雙明眸水盈盈地注視著他,“我的感受,和你一樣。”
郭子豪聽了頓時激動不已,亦是緊緊看著她。
“在天香院的時候,我和唐姐姐聊到你了。”芊芊柔聲說:“那一刻,我很想跟唐姐姐請求……”她轉頭看向唐映雪,“我想嫁給郭大哥,無論付出什麼都願意,除了家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再值得讓我留戀的了,直到遇見你,還有唐姐姐,我有種強烈的歸宿感……”
她說著忽然眼睛泛紅,落下淚來。
“郭大哥,我要嫁給你,請你一定娶我,讓我做你的妻子……”芊芊站起身,對唐映雪深深鞠躬,“也請姐姐同意,無論讓芊芊做什麼都可以。”
唐映雪急忙站起來扶住芊芊,顰眉說:“你別這樣,沒事的,沒問題……唉,你也太遷就他了,這好像搞反了,變成你跟他求婚似的。”
“謝謝、謝謝……”芊芊哽咽說著,泣不成聲,依靠著唐映雪痛哭起來。
這麼久以來,她心裏苦不堪言,身邊卻無人可傾訴心聲。家族中禮教森嚴,父親嚴謹不苟言笑,母親懦弱謹小慎微,兄弟之間隔膜深重,身邊的人從小給她的印象就是壓抑。家族同輩之人大都是隻顧追逐名利地位,情感淡漠,那些讓她厭惡不盡的東西,越是長大以後,越覺得世界灰黯無光,直到兄弟之間為爭權奪利相互排斥、廝殺,她已經失望到了極點,眼看父親即將病逝,她更是生無可戀了。
她這番痛哭,實際上也是一種壓抑太久的傾瀉,也為在生命中遇見郭子豪隨之出現的這一線光芒感到萬分慶幸,急切地想投入其中,抓住這一線僅有的幸福,所感到的擔憂害怕失去而痛哭。
唐映雪見芊芊哭泣不止,為她心疼起來,不住地好言安慰她。
郭子豪走過去,伸手環抱住兩個女人,在心底暗誓,在此生絕不辜負她們對自己的情感,為之守護,相伴一生。
過得一會,芊芊稍微平靜下來,止住淚,連聲說抱歉失禮。
唐映雪說:“我們在一起別太拘禮,這有什麼可抱歉的,以後啊,我們坦誠相待,心裏有什麼話都可以隨意說,別太遷就他就是,瞧他那樣,真是求之不得,美滋滋的,不知心裏有多高興呢。”
芊芊瞥眼郭子豪,見他俊朗的臉上表情傻乎乎的,不由的破涕微微一笑。“郭大哥。”她輕聲說:“我想過了這段時間,我就讓位給二哥,離開這裏,我要和你們在一起,這樣行嗎?”
郭子豪一怔,躊躇說:“行啊,隻不過這畢竟是你父親的心願,我建議你不妨晚一些再做決定,至少等家族內部穩定下來了,再考慮讓位不遲。”
“好吧!”芊芊點了點頭,眼眸中浮現失望和擔憂之色。
郭子豪心頭一跳,感到了芊芊的不太願意參與龔家的事務,急切想與他在一起的心意。但這樣做實在過於匆忙,讓傳位大事顯得有些兒戲,有違龔楚國的心願。他叮囑說:“你這個想法暫時不要告訴你哥,以防勾起他的權力欲,反而對你不利。”
芊芊說:“嗯,我聽你的。真希望這段時期早點過去,我不是太想參與家中生意上的事,也處理不來。唉,我愧對家父的重托。”
唐映雪說:“別擔心,我們會幫你的,遇到什麼難題了,我們一起麵對就是。”
芊芊微笑說:“好啊,往後就讓郭大哥和唐姐姐幫我拿主意得了,凡事多指點我。”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在傳位儀式後即刻宣布婚約。
芊芊告辭離開,龔沅隨後進來,得知情況後滿意點頭,隨即吩咐人進行相關準備。按照風俗傳統,宣布婚約之時要進行一套禮節,寫下帖子,遞交至雙方父母,祭帖祖先神靈等程序,一經確定,如無特殊情況婚約很難更改,否則視為大不敬。往後的事就是擇吉日訂婚、結婚等大事。
郭子豪按龔家長者的要求,寫下他的生辰八字,父母長輩的姓名等情況,以留作書寫婚帖備用。
這事辦得禮數嚴格,過程認真細致,郭子豪亦無可推脫,逐一遵照安排進行。唐映雪在一旁瞧得稀罕,這日本人的傳統禮節還真是繁多,隆重而莊嚴,這種禮法和昨天的冷酷殺戮糅合在一起,令人總覺得有些特異不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