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坐在高凳上毫不關己的看大戲模樣。陸遙想了想,試探道:“你帶我來這兒,想來是需要我做什麼事,我想,如果我配合,應該和不配合效果相差很多。”
黑衣人聽得失笑,在這兒冷得地方,臉上竟然笑出了生動的表情。而這副模樣令陸遙徹底啞言。
黑衣人轉身背過他,走到冰室的角落,屈指敲了敲牆麵,陸遙看過去時,黑衣人的手指已經同牆麵連成一體,並且冰飛快地從指尖向手腕蔓延。黑衣人掐訣,使得火焰從指尖冒出,斬斷了與冰凍牆麵的聯係。隨即他伸手向陸遙顯示:“你看,凍傷了。”
陸遙不太懂得此人何意,隻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
黑衣人“嘖”了一聲,摘下兜帽將臉露了出來,明明方才手被凍傷了,雖說很快就被修複完整,但想來應該不怎麼舒服。
“你過來試試?”那個人往旁邊邁了一步,示意他走上前來。
陸遙站在原地沒有走動,在他認知當中,此舉是不懷好意。
“隻是試一試,這種程度的冰凍又不會奈你如何。”黑衣人似乎下定決心讓他摸一摸牆麵,“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帶你來此地麼,摸了摸你就知道了。”
陸遙這才走上前來,不過並沒有走到黑衣人身邊,而是選了一處離黑衣人較遠地牆麵。他伸手靠近冒著冷氣的牆麵,卻發覺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冷意。陸遙皺了皺眉,索性將整個手掌貼了上去。
沒有一點反應,就像牆麵同自己手掌是相同的溫度一樣。
“怎麼回事?”陸遙拍了拍牆麵,發現事實確實如此。
“你成魔了。”黑衣人笑道,“歡迎回來。”
陸遙覺得這一點也不值得有所歡迎。他對於魔域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幼時在龍族,就因為一雙紅眼睛成日裏東躲西藏,後來被扔到蛇潭,時時擔驚受怕,就怕自己命不久矣。如果說“魔”之一詞帶給他的,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
想來黑衣人也是知曉一二的,看著陸遙一臉“你在開甚玩笑”的表情,他隻得揉了揉鼻子轉移話題:“如今你的體溫要比平日裏低很多,度過這三天就會恢複正常,到時你隨我去趟大殿。”
“薛旿在哪裏?”陸遙問道。
黑衣人擺擺手:“他很安全,真的很安全,這一點你可以完全放心。”
陸遙冷笑一聲搖搖頭:“我要他在我身邊,我要看到他,否則我一點也不放心,那樣你帶我去哪裏我都會反抗。”
黑衣人沉默許久,這才開口,帶著強烈的驚訝之情:“陸遙,你流淌著魔域的血,你血肉中的一部分,來源於魔族,你……”
陸遙更覺可笑,他索性抱臂靠在冰牆上,眼睛緊緊盯著黑衣人:“龍族因為我流著他們的血,所以要斷我角抽我筋,你們呢,你們又想要我做什麼?”
“別別別,你別緊張!”黑衣人又把剛剛摘下的兜帽扣在腦袋上,擋住了自己的表情,“我們沒有任何惡意的,事實上我們都很關心你的……”這句話說出來黑衣人忍不住頓了頓,自己也覺得有些說大話,“老頭子覺得自己後繼無人,所以才讓我把你叫回來繼承個魔域之類的,本來老頭子不讓我提前告訴你的,你看我對你還是足夠坦白的吧。”
陸遙毫不為之所動,他依舊冷漠:“我要見薛旿。”
黑衣人沒有答話,陸遙卻仿佛感知到什麼一般,極快衝向冰室入口。
他感覺到龍珠的氣息,在不斷的向他靠近。他轉頭問黑衣人:“薛旿?”
黑衣人歎口氣點頭道:“的確是他,但是不管你是如何想此事,你們商量後還是得同我去大殿一趟,哪怕拒絕你也不應是拒絕我,而是拒絕老頭子。”
陸遙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入口處,他在等薛旿出現於他的眼前。
剛醒時不見薛旿,他確實有一瞬間的心慌,他從未有渴望被掛念的想法,一個人,獨來獨往,可是薛旿不一樣,他是自己的,他應該是自己的。他見過自己最狼狽的模樣,甚至依舊陪伴在自己身邊,這讓他生出生生世世的想法。
陸遙看著從遠方疾馳而來的熟悉身影,想不管自己遇到什麼,身在何處,阿旿總會找到自己,自己是如此被珍惜著,如此,被愛著。
薛旿中途不曾休息,體力幾乎被耗竭,可他抱住陸遙時,卻是感覺一切還好,他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小龍。
陸遙感覺自己體內似乎燃起熊熊大火,仿佛冰裏麵包了一團火。
一旁黑衣人震驚道:“你竟然提前破了冰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