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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顧雪怔怔地看著眼前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的玉佩。
眼前的玉佩帶著二人的血,血自玉璧緩緩流下,落入腳下的土地,開吃一朵妖豔詭譎的花。顧雪仿佛聽到了血液落地的聲音,震了震。她知道,她的心也像那滴血一樣,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破碎在空氣中,而她整個人也像被抽空了一樣,麵如土色。她覺得她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腳下發飄,腿一軟,頹然坐在地上。
“郡主……”端木傑的心被狠狠的揪著,顧雪現在的樣子讓他覺得心疼又心驚,此時的顧雪目光空洞,麵色慘白,眼神裏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目無焦距,隻是呆呆的坐在那,,仿佛木偶一般。
“你還叫我郡主。”顧雪苦笑著,緩緩地抬起頭,對上端木傑的目光,“我從王府出來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什麼郡主了,我放棄了一切和你在一起,沒想到……”顧雪慢慢地開始哽咽,眼眶漸漸泛紅。
“她心裏也還是委屈的。”端木傑心裏想著,“畢竟是郡主,到底不能和他浪跡天涯,過這種苦日子,想著想著也釋然了,他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無名小卒,他又有什麼資格讓郡主放棄一切,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和他在一起呢?
“你覺得委屈了?“端木傑沒有看向顧雪,反而望著一處角落出神。他的心不是不疼的,自己深愛的人居然也是貪圖享受愛慕虛榮的人,她還是放不下以前的生活,覺得跟他是委屈了她。他的心裏湧起一股自卑,自己,還是什麼都給不了她。
“我委屈?”想著自己不顧一切就跟他走了,他居然覺得自己貪戀以前的生活而覺得委屈。她怒極反笑,“我若是覺得委屈,當初就不會和你走!”
“那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端木傑冷冷的說,心裏卻想著,還好,她不是貪圖享樂的女子。
“我隻是想,我放棄了一切追隨你,可是你…”顧雪再次哽咽,心裏想著玉佩顯示出的他不愛她的事實。
“我怎麼了?”端木傑心裏有一絲酸澀滑出,他也在想著玉佩的事。原來,她不像自己想象那般愛著自己。也是,他也沒什麼資格。
“你不愛我。”顧雪失望的閉上了雙眼。
“我愛你啊!”端木傑在心中大聲的呐喊。可以他冷淡有自卑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將這話說出來的。他冷漠,不會對別人說愛;他自卑,他自覺配不上顧雪。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說道:“那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哈哈。”顧雪氣的大笑,“你敢說,你當初進王府就一點目的性就沒有?不過是為了那個玉佩,現在你拿到了就厭倦我了是麼?”
端木傑愕然,顧雪居然這樣懷疑自己,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悲涼,“是,我進王府就是為了玉佩!”
顧雪驚訝地看著端木傑,居然承認了!
顧雪有那麼一瞬間,大腦完全是空白的。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轉而歇斯底裏的大喊:“我那麼愛你!為你放棄了一切!想不到啊,我的心……竟是錯付了!”
端木傑心如刀絞,那他呢?他的心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呢?付出自己的全部去愛的人竟然懷疑自己的愛?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平靜地說:“我就是你現在說的那樣,可是你呢?你是郡主,而我什麼都沒有,你就敢說,和我在一起,不是為了可憐我?”
顧雪氣的臉色通紅,笑著說:“對,我就是可憐你,你身份低微,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小護衛,不過空有一身功夫罷了,沒了王府你什麼也不是!我憑什麼和你浪跡天涯!”
長久的沉默。
端木傑的心中無聲的哭泣,但他隻是輕輕的地說道:“你之所以跟我走,不過是郡主當久了,圖個新鮮罷了。現在後悔了,你大可以回去繼續做你的郡主。”
顧雪茫然地站起來,目光渙散。她絕望地說:“我在你心裏竟是這樣。”她頓了頓,繼續說:“原來你一直都不愛我,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己騙自己罷了。”顧雪慢慢的說著,像是說給端木傑聽,又似是喃喃自語。
顧雪走到端木傑麵前,揚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表情似是要把他生撕了一般,“別讓我再看見你!”說完,轉身決絕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端木傑。
端木傑沒想到她真的會打他。
他苦笑了一下,“師傅,您臨走前告訴我要相信愛情。可是所謂愛情,不過如此。”
端木傑本想追出去看看顧雪的,他很擔心她。隨即一想,她是郡主,又有什麼需要他擔心的,她會回到王府繼續做她的郡主,待到適嫁年齡會賜婚,想必也是個世家子弟。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愛他,自己又為何不放手,成全了她的幸福。他自嘲地笑了笑,愛情,真讓人神傷。
舉杯,獨醉,醉眼朦朧中仿佛看到了越走越遠的她。“我心已動奈何情已遠去,物也非,人也非,事也非,往日之日不可追。”想著,漆黑的眸子中凝出水霧,卻始終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