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懿的馬車中,楚歌推開玄懿,坐到一旁,淡淡道:“為什麼幫我?”
玄懿回她一個疑惑的表情,道:“幫你?你指什麼?指沒有告訴蕭覃你是女子,還是指方才?”
楚歌道:“你是何時發現我是女子的?”
玄懿擺擺手,笑道:“在皇宮前我便開始懷疑,後來在粱章王府門口我拉你手臂的時候,便確定了。我以為你是南朝的細作,讓蕭覃派人盯著你,後來發現你不是細作,後頭以為你是為了蕭覃,這兩三月卻發現你並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方才……”
楚歌聞言臉紅,別過頭不說話,玄懿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蕭覃你是女子。”
“謝謝。”
玄懿壞笑,道:“不必,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是誰,還有你的目的。”
楚歌皺眉,思襯要不要告訴玄懿,雖然玄懿說他不會出賣自己,但玄懿畢竟是北朝人,而且心機深不可測,若是說謊,要是騙不了他,自己很可能就完蛋了。可是他畢竟救了自己,若是沒有一個說法的話確實很難在北朝待下去,瞧見那枚玉佩,現下可以確定蕭覃和雲慕絕對有關聯,蕭覃如果是雲慕,為何不記得自己,又或者蕭覃並非雲慕,那麼他的玉佩從何得來,這些都是必須留在北朝才能查清楚的。兩相權衡,楚歌道:“我叫楚歌。”
玄懿微笑,示意楚歌說下去,楚歌歎了歎,繼續道:“至於我的目的,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不過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任何人。”
玄懿笑笑,認真道:“你若是說出來,我或許可能幫你呢?方才我瞧見了,你懷裏的玉佩,和蕭覃的那枚雕刻一模一樣,那玉佩的材質雖不是極珍貴,卻也算是世間難尋,而且雕工不俗,明顯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我心下便能了然,你和蕭覃的關係並不簡單,可是蕭覃並不知你是女子,以蕭覃的為人,他絕不會隨便收他人的玉佩,也絕不會輕易送如此玉佩與別人。”
楚歌暗自攥緊拳,許久鬆開,從懷中拿出那塊玉佩,遞給玄懿,玄懿接過,楚歌道:“這枚玉佩上頭刻的是楚字,蕭覃的那枚上刻一慕字。這本是一對,是我的夫君所刻。我夫君名叫雲慕。”
玄懿翻過玉佩,確有一個楚字,抬頭看著楚歌,道:“為何你夫君的玉佩在蕭覃手中?若你說的是真話,你夫君必定極其珍愛。”
楚歌眸中閃過一抹痛色,垂眸,許久才道:“我夫君他…他三年前摔下山崖而亡。”
玄懿驚訝道:“你夫君死了?難道你懷疑你夫君死前見過蕭覃,將玉佩交托於他?”
楚歌忽然抬起頭來,道:“不,蕭覃和我夫君長得一模一樣。”
玄懿瞪大雙眼,楚歌淒然一笑,道:“這便是我的目的。所以我說你不會信我。”
玄懿將玉佩遞還楚歌,楚歌接過放入懷中,玄懿垂眸,三年前?三年前陛下微服出巡,粱章王陪同,兩月而歸,隨後粱章王自出生起便被遊方高人帶走十五年的蕭覃回了北朝,三月後被陛下讚為天下第一奇才,難道其中其實大有文章?陛下和粱章王是去了南朝?救回了楚歌的丈夫?隨後帶回北朝。若真是如此,那麼真正的蕭覃身在何處,陛下和粱章王又為何不動聲色?
抬頭看向瞧著車窗一動不動的楚歌,皺了皺眉,若她說的是實話,那麼陛下和粱章王此事做的的確不太人道,她孤身一人來到北朝吃了多少苦頭可想而知,思及此,玄懿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德親王府的家丁瞧見自家小王爺帶回男子並未做出多大反應,楚歌跟著玄懿一路進了德親王府雖有人大著膽子偷瞄她,卻也沒人表現出驚訝的神情來,進了後院,楚歌便瞧見了玄懿的側妃,長的並不是極美,卻勝在端莊規矩,看見玄懿帶著楚歌大搖大擺的進堂,起身對玄懿行了一個禮,對楚歌遙遙一笑,楚歌垂下眸,這樣美好的女子,卻偏偏嫁給了玄懿,瞧她方才對自己的親和,可見此女心胸,玄懿一個接一個的帶回侍妾小倌她還能如此,玄懿的確配不上她。
側妃對玄懿盈盈一笑,道:“夫君,這位是?”
玄懿裝出那副紈絝模樣,哈哈大笑:“他是葛楚,蕭覃的書童,他來德親王府住幾日,你給他備好房間。”
側妃笑著說了聲好,玄懿大咧咧的拉著楚歌進了內堂,楚歌回頭,瞧見側妃落寞孤單的身影,忙回頭,不敢再看她。
進了玄懿的院子,玄懿讓楚歌不必顧忌坐在椅上,楚歌打量了一下院子,清新幽靜,和玄懿平日的輕浮舉止大相徑庭,也不見傳聞中的侍妾小倌,楚歌不禁問道:“你一個人住在這兒?”
玄懿忽的笑了,支起下巴,神情天真而無害:“不然阿歌你和我一塊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