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的時候,阿珍已將早飯做好,兩人走去過,阿珍回頭招呼二人坐下吃早飯,仿佛昨夜之事從來不曾發生過。阿珍盛好粥先遞給蕭覃,蕭覃接過隨手便擱在了楚歌的麵前,拿起桌上的勺子遞給她。阿珍笑了笑,又給蕭覃盛了一碗。無雙看了看蕭覃,又看了看楚歌,拍起小手,歡快的喊道:“叔叔先讓嬸嬸吃。爹爹你也給娘親盛。”說著將勺子遞給阿牛。
阿牛接過勺子愣了愣,隨後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的笑著給阿珍盛了一碗。蕭覃依舊表情淡淡。楚歌的臉有些紅。摸了摸無雙的小腦袋。低頭慢慢喝了起來。吃完早飯,蕭覃回了房,楚歌坐在院子裏看著阿珍一家三口在菜園子裏擇菜。看著天真無邪的無雙,心中想起渝州的雲洛。出來也快半年,雲洛決意又長大不少,自己卻不能陪著他,心裏難免有些感傷。思及此,楚歌輕輕歎了歎。
“嬸嬸?”無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她的跟前,手中拿著一束黃色的小花,一臉疑惑的看著楚歌。
“怎麼了?”楚歌問道。
無雙搖搖頭,道:“嬸嬸你在想什麼,無雙喊你半天了你都沒聽見。”
楚歌摸了摸無雙的小腦袋,笑了笑,道:“抱歉,嬸嬸走了神。”
無雙開心的笑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小花,道:“嬸嬸你瞧,無雙采了很多花,我給你戴上去吧。”
楚歌點點頭,笑著將頭低下一些,無雙將花簪在楚歌發間,笑了笑:“嬸嬸比花還要好看。嬸嬸是無雙見過最好看的人了。比娘親還要好看。”
楚歌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看了看無雙的頭發,道:“無雙也是個大美人呢,來,嬸嬸給你梳頭,再將花簪上去,無雙必定是要比嬸嬸還要好看的。”
無雙小臉一紅,聽話的轉過身子,乖巧的讓楚歌給自己梳頭,楚歌微笑著認真的給無雙紮小辮子。蕭覃走進院子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恬靜的畫麵。那人微笑著的祥和笑臉,嫻熟的給懷中的小人兒紮著小辮子,旭日給院子蒙上一層暖黃色的光輝。蕭覃竟有一瞬間有恍若隔世的錯覺,其實就這樣下去也不錯,不管粱章王府,不顧北朝,如此安然過一世。其實也不賴。
無雙笑著歡快的打來一桶水,開心的照著,一會又跑到菜園子裏向爹娘炫耀。楚歌微笑著瞧著一家三口的和樂融融。連蕭覃走到自己身後也沒有察覺。蕭覃也不說話,順著楚歌的目光望著遠處,在心底輕輕歎息。
阿珍和阿牛摘綰菜,挎著籃子走到他二人身前,阿珍朝蕭覃笑了一笑,楚歌這回頭瞧見身後的人。愣了愣沒有說話。阿珍道:“外頭冷,先回屋吧。”
走到屋內,放下菜籃子,阿牛喝了一大碗水,阿珍無奈的望了望阿牛,責怪道:“你瞧你。又沒人與你搶,慢些喝。慢些喝。”雖然語氣責怪,眼中卻滿是笑意。
阿牛放下碗憨厚的朝他們笑了笑,道:“華兄弟,今日村裏有人成親,我和阿珍拔了些菜。稍後便給他們家送去,順道幫些忙。你們要去一去麼?”
蕭覃偏頭瞧了眼身旁的楚歌,道:“你的意思呢?”
楚歌疑惑的啊了一聲,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回答,阿珍笑道:“娘子若是不想去,我便留下給你們做飯,讓阿牛去幫忙。”
楚歌笑了笑,對蕭覃道:“聽著也有趣。不如去瞧瞧吧。”
蕭覃點點頭。這裏成親的習俗與別處有些不同,女方和男方都是要辦婚宴的,女方家的宴席在上半日。而男方家的宴席在下半日。新嫁娘在正午時分蒙上蓋頭由迎親隊伍接走。因得今日成親的兩家都在村子裏,所以阿牛夫妻兩上半日去新娘子的娘家幫忙,下半日去新郎方幫忙。阿珍先讓阿牛兩其中一籃子菜給男方家送去,自己則帶著蕭覃和楚歌去新嫁娘家中。無雙纏著楚歌,拉著楚歌的衣裙笑嘻嘻的跟著娘親。
剛進新嫁娘的家門,入眼的便是喜慶的紅色。房子雖然小,卻滿院子的街坊鄰居。擇菜的,裝扮房子的,搬移桌椅的,熱鬧非凡。楚歌和蕭覃也被這氣氛感染,一時間忘了煩惱憂愁。加入了幫忙的行列,楚歌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隻和阿珍在擇菜,蕭覃則剛進門便被拉去布置桌椅了。主人給孩子們紮上紅色彩帶。無雙飄揚著頭上的紅帶,與幾個小孩子玩去了。蕭覃原本表情淡淡,避著不讓別人碰到自己,後來也顧不上如此多。跟著男丁們忙前忙後。臉上難得的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