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1 / 2)

“何為白蝕草?”安懷遠問道。

慕容徹話語中分明有幾分不可置信,神色也頗為凝重。蕭覃心下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慕容徹是誰,連“見血封喉”那樣的毒藥也能以一瓶藥輕鬆搞定的聖手神醫。便連這樣的慕容徹話語中都難掩沉重的眸色。

慕容徹輕歎一聲,道:“西羌前朝有個叫吉丹的王後,據說吉丹的家鄉在西羌的一個小部落,部落中的人以作為殺手為生,他們殺人的手法便是用毒,據說吉丹的村落中家家養毒。戶戶用毒,便連那道上的黃口小兒,也能用毒。吉丹是部落中難得一見的天才,聽說吉丹十幾歲便是部落最好的殺手,且她培育出的毒殺人不動聲色。這白蝕草便是吉丹一生最得意的作品。白蝕草本不會致人直接死亡。白蝕草最大的特點便是中毒之人脈象無論何人瞧都是風寒脈象。而風寒藥方中,醫者下藥必定有一味麻黃,白蝕草一遇麻黃,那便是損心脈的強毒!顧名思義,這白蝕草蝕的其實是人體最要緊的心脈。”

蕭覃身子微微一顫。初夏的微風帶著絲絲暖意,過堂風吹過,蕭覃卻覺得無比的冷。不自然的攏了攏衣襟,牙關緊咬,臉色有些突兀的蒼白,脖頸上的青筋凸起,心中已是將那凶手的命運給算下了。撫了撫思緒,蕭覃道:“公子可有解毒之法?”

安懷遠也看看望著慕容徹,慕容徹眉頭皺了皺,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

“有何解法?”安懷遠與蕭覃驚聲齊呼。

慕容徹瞧了安懷遠一眼,眸中隱有痛色,道:“這毒原是倒也不難解,白蝕草十日必死,看著病人的神色,中毒應有七八日了。這就恐怕有些棘手。”

蕭覃上前拱手道:“請公子務必就活她,今後天南地北,隻要公子一句話,我蕭覃定當義不容辭。”

慕容徹對蕭覃本就有好感,其實不必他如此說,即便是看在安懷遠的麵子上,這人,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救的,現下蕭覃如此說,慕容徹反而不好再說客套話,隻認真點了點頭,給蕭覃一個肯定的眼神。

蕭覃從不對外人許諾。京城人都知蕭覃性子淡薄,這樣冷漠得對世間一切漠不關心的人,別人的讚美他置若罔聞,別人的貶低他也淡然視之,這樣一個淡薄的男子,隻遇見楚歌後許過給她安穩。對旁的人,他還是第一回。當然這個安懷遠與慕容徹都不知道。安懷遠心中其實並沒有將蕭覃與雲慕真正分隔開來,楚歌是雲慕心頭所愛,為了楚歌求了誰,許了什麼,他都覺得實在情理之中。慕容徹瞧得出,蕭覃表麵上淡薄冷漠,實際上卻胸懷大誌,情義無雙,這樣對別人不為怪。

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蕭覃,慕容徹道:“她現在大約也無法吞咽,你將這藥丸搗碎衝水,給她喂下去。”

蕭覃打開瓶子,倒出一粒在茶盅裏搗碎,方一倒上水,一股清冽香氣便自杯中而起,似雲飄渺,似雪清新。慕容徹解釋道:“這是天山雪蓮所製。你今夜給她服下,明日早再給她服一回。現在最好給她換個屋子住。”天山雪蓮極其難得,五十年一開花,其實慕容徹還未曾見過雪蓮花開。這瓷瓶裏還是當年師父傳下給他作為萬不得已時保命所用。師父傳給他是僅剩六顆。自己已用了兩顆,當年救葉青庭時,不得已施藥前先用雪蓮丸吊著一條命用掉了一顆。被安懷遠搶去吃了顆,最後僅剩兩顆,慕容徹全都給了蕭覃。

蕭覃道了聲好,慕容徹點點頭,喚了安懷遠便回房了。房中隻留蕭覃與楚歌,楚歌服下雪蓮麵色緩了一些。蕭覃彎下身,將楚歌打橫抱起出了院子。北朝的夏夜夜晚溫度很低,楚歌似乎感覺到冷,皺著眉往蕭覃懷裏縮了縮。蕭覃釋然的笑了笑。處理好並蒂蓮的華雨自對頭走來,瞧了眼被蕭覃抱在懷中的楚歌麵容,細長的柳葉眉微微皺在一起,漂亮靈動的眼睛緊閉著,隨著蕭覃的步子,長長的睫毛輕輕掃過蕭覃的衣襟。

華雨跟在蕭覃後頭,問道:“小王爺,葛楚她沒事了吧?”

蕭覃道:“還要等明日阿徹公子開藥方。那花解決了?可查到是誰帶來的?”

華雨道:“解決了。那花可真是厲害,屬下尋了個前院養魚的大魚缸,屬下都往裏頭的灌滿了水了,還是能聞見香味傳出。屬下問過仆從,說是前幾日紫淩公主來尋過葛楚。隻是那時未曾帶什麼花。”

蕭覃皺眉:“玄紫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