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院子便瞧見安懷遠一臉氣憤的坐在院子裏。細長的鳳眼瞥向自己。慕容徹在他正前方一言不發。視線轉向桌子上擱著的藥碗。楚歌這才算是明白了安懷遠生氣的緣故。畢竟心中有愧,楚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快步朝安懷遠走過去,沒等坐下,安懷遠略帶諷刺道:“喲,我還以為您又走錯了呢?皇宮前頭的寒風可好喝?”
楚歌訕笑著坐下,端起桌上的藥碗,藥碗一直用熱水煨著,沒涼,但也不燙。楚歌一口飲下,安懷遠的麵相這才緩和了些,楚歌示好的笑了笑,對慕容徹道:“慕容公子可用膳了?”
慕容徹看了安懷遠一眼,安懷遠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慕容徹嘴角抽了抽,抬起右手輕輕摩挲了下耳垂,隨後抿抿唇,嗯了一聲。安懷遠鼻尖輕哼一聲,楚歌也不理他,從容的從桌上的茶壺裏倒出一杯茶水,推到慕容徹前方,繼續對慕容徹道:“慕容公子你嚐嚐這茶,今年的春茶,王府前幾日才購進的。入口綿柔,味道很純。”
安懷遠掃了眼慕容徹,一向沉穩的慕容徹第一回覺得尷尬得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邊是安懷遠,一邊是楚歌,他夾在中間確實有些難做,安懷遠的脾性,他可不敢得罪,楚歌他倒是能得罪得罪,可安懷遠不還在這裏戳著麼?怎麼說楚歌在安懷遠心中的地位他是明白的。更何況她又是個病人,安懷遠現下雖然臉黑得緊,可是誰能保證那廝不會立刻翻臉呀。慕容徹的眼角跳了幾跳,心下斟酌幾下,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湊到唇邊,餘光一掃安懷遠越來越深的眉頭,心下一沉,難道選錯了,這下是不是得罪安懷遠了。
楚歌依舊沒看安懷遠,瞧著慕容徹有些窘迫的神色,楚歌嘴角輕輕彎了彎,問道:“味道如何?”
慕容徹道:“極好極好。”眼神卻沒離開過安懷遠黑著的臉。
楚歌當然不肯放過,繼續道:“看來慕容公子也是個識茶之人,不知慕容公子對這茶有何見解,可否與楚歌分享一二?”
有個屁見解啊,剛才茶水剛碰上嘴唇,安懷遠一記眼刀送來,慕容徹即刻便擱下了茶盞,誰知這茶的味道啊?楚歌的用意慕容徹也明白了過來,不過現下他這個夾板實在算是做的太冤枉。現在隻能拜托兩位中的誰先示個好,或者蕭覃也好,華雨也好,快些來救救場,實在不行隨便來個小丫頭仆從來調節下這周圍的空氣。
安懷遠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脾性,這點楚歌心知肚明,所以直接對安懷遠表示歉意的話,安懷遠絕對會將這件事情無限擴大化,隨後將你鄙得低到塵埃裏。這樣晾這他他反而就蔫了,他又是那種受不得無視的人。雲慕教的這招多年來楚歌屢試不爽。
果然,安懷遠冷哼一聲,道:“新茶個屁,這是我從渝州帶過來的,哪裏是他粱章王府買的?渝州城冬季的冬日青,他粱章王府哪裏買的來?”
慕容徹吊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楚歌吃了甜頭再繼續晾這安懷遠也是無用,更何況錯的本就是她,若是再繼續下去那就太過分了些,故作驚訝的哦了一聲,看著安懷遠道:“真的麼?我都許久不曾喝過這個茶了,實在是想得緊了。”
安懷遠輕哼一聲,道:“小沒良心。”話雖這樣說,卻是伸出手給楚歌倒了一杯。
楚歌端起喝盡,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安懷遠也不好再發作,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慕容徹這才端起茶杯喝盡,端著空茶杯遞到安懷遠的方向,意思是想讓安懷遠也給自己倒一杯,沒想到安懷遠卻是瞪了慕容徹一眼,直接將茶壺擱在桌上,一臉表示你個牆頭草吆喝自己倒的表情。慕容徹訕訕收回茶杯,訕訕的添滿茶水。
慕容徹有些哭笑不得,今日這事他才是那個最冤的。如今兩個當事人已經開始聊起冬日青怎樣采摘才是極品的事。他倒是成了牆頭草了。今日這事他不管如何處理,這安懷遠算是鐵定得罪了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他慕容徹此生隻怕過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安懷遠呢。這虧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正聊著,蕭覃和玄懿也跨進院裏。蕭覃忽然有些感慨,半年前粱的章王府讓他覺得很是冷清,如今已跨進院子便能瞧見楚歌的交談笑鬧。讓他覺得粱章王府很是溫暖。蕭覃笑了笑,問道:“在說什麼呢?這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