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粱章王簫古因護駕有功,被封義親王,簫古從一個異姓王變成了異姓親王,亦是北朝第一位異姓親王,德義禮智賢,德親王玄諗已逝,一時間簫古得了北朝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尊貴。蕭覃被封為義親小王爺,世襲王位。義親王府變得門庭若市,送來的賀禮倉庫裏都堆不下,簫古依舊很少留在王府。老鍾上下打點有些忙不過來。家裏能用的人手都用了,無奈王妃有令,無論如何都不能找葛楚。送來梅園的賀禮依蕭覃的意思留下幾件難得的,其餘已經全部作為回禮送了出去。楚歌卻也樂的自在,雖然王府來來往往的喧鬧人群吵得有些頭暈。不過想想別人忙的頭重,也不怎麼樣了。
安懷遠確實大咧咧的挑了許多好東西,蕭覃有命安懷遠是貴客,老鍾也不好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安懷遠挑走了一塊上好的紅顏錦,安懷遠帶回來時楚歌瞧了兩眼,玫紅色的錦緞,隱隱能瞧出織金的閃光金絲。上頭並未繡任何花紋。一般的錦緞,人們為了顯出他的高貴,喜歡在上頭織些貴氣的花紋。楚歌想,若是上頭織了花紋,安懷遠倒還不一定會要了,僅一單一的紅,倒更顯得清雅華貴。看上去比上好的雲錦還要好上許多。楚歌本還想摸一摸,誰知被安懷遠一巴掌打了手背。楚歌隻好訕訕收回手,眼神依舊盯著錦緞看得入迷。最後安懷遠給了她一套元青花瓷茶具才就此作罷。
王府整整熱鬧了兩月有餘才漸漸停息下來,玄臨的病果然沒有那麼嚴重,玄紫淩也跑了幾回。蕭覃讓楚歌給她挑了幾件禮物帶回其,她倒也很是受用。
很快入了秋,雲常也偶爾寫來書信,均是要楚歌小心之類的。幾次雲洛的練字帖也隨書信一道來。楚歌拿與安懷遠看,安懷遠一臉興奮的收進寶箱。保存得比那些個寶物還要好。本來是個閑散的官職,蕭覃入了秋卻越發忙碌起來。有的時候一日未歸留在宮中的日子也是有的。楚歌親自送去換洗衣裳。均是等在宮門外頭等著守衛進去通傳,隨後華雨出來取。
蕭覃又是一夜未歸,楚歌起了大早正在準備衣裳送去,王府中很多人還在睡夢中。楚歌用包袱裝好衣服,正要從梅園正廳跨出來,門口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仆從,在小徑上誇張的跌了一跤,楚歌忙過去扶起他:“沒事吧。”
“沒事沒事。”家丁氣喘籲籲:“小哥兒你快些躲起來吧……宮裏……”
家丁後頭的話沒繼續往下說下去,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重重疊疊踏進梅園,楚歌抬了抬眸,發現一群穿著黑色侍衛服侍的人正舉劍將他兩圍了個團,楚歌扶起小腿已經抖得不行的小家丁,輕聲對他說了聲無事。淡淡的撫了撫方才蹲下時膝蓋上沾了的灰塵,麵無表情的的看著重重侍衛後頭明黃色衣裳的陰鷲男子,淡淡開口:“儲君殿下這是何意?”
玄沛看著楚歌哼了一聲,揮了揮手對侍衛下令:“拿下。”
楚歌後頭立刻衝上來兩個侍衛,將楚歌的胳膊鉗住,楚歌方才掛在手臂上的裝著蕭覃衣裳的包袱應聲落地,楚歌看了眼身旁的小仆從:“阿木,撿起來,送去給小王爺,小王爺今早還要上朝,莫要誤了時辰。”
仆從顫抖給手撿起包袱,卻是不敢跨出一步,楚歌對玄沛笑了笑,高聲道:“儲君殿下莫不是連朝服也不讓送了?阿木,既然殿下不讓,那便不去吧,反正小王爺若是誤了上朝,這責任輪不到我們來當。”
玄沛蹙了蹙眉:“放他走。”
侍衛讓開一個小口,仆從快步離開梅園,玄沛哼了一聲:“你也就如今能嘴硬了。我倒要瞧瞧你怎麼笑到最後!”
楚歌道:“小人不知犯了什麼錯,儲君殿下親自來拿小人。不過小人自認為並未做任何不當做之事。”不當做三字楚歌咬得極重。
玄沛自然聽得出楚歌話中的諷刺。蹙了蹙眉沒言語,直接下令帶走了楚歌。丫頭仆從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候在一旁不敢抬頭。安懷遠昨夜出去尋樂子未歸。所以直到楚歌被帶出王府,也未曾有人阻攔。楚歌心中明白,這麼大的事,王妃不能不知。沒人來阻止,說明此事得了王妃的默許。
楚歌被帶到一個無人的房間等待,雙手被向後綁住,跪在空曠的房間裏。楚歌打量了眼四周。四處都是明黃色的帷帳。案桌上整齊的堆放了幾本小冊子。左右有人看著,楚歌不能站起來。玄沛不知所蹤。跪了很久,楚歌膝蓋有些僵硬,隱隱似乎有腳步聲傳來。聲音越走越近。不一會便聽見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