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無情,春草冬枯,樹不常綠,青春易逝。
盡管羅蘭保養得很好,臉上還是少不了皺紋。
天球人是黑皮膚,白頭發。給丁是釘的第一印象是,牛糞上盤了麵條,倒了味口。看到羅蘭一副老態的樣子,像七八十歲的地球人那樣,心裏暗笑不已,覺得地球人怎麼看都比天球人漂亮。
丁是釘是用了白人看黑人的欣賞觀去評價,其實羅蘭跟天球上的其他女性相比,已經是天生麗質了。
其實羅蘭的年齡並不大,隻有四十多歲,看起來溫和善良,臉上掛著一份微笑,和顏悅色。
丁是釘舉起右手,輕輕地與羅蘭擊了一掌。他們禮畢,一起坐在一張茶幾前,麵對麵地坐著。
三度三給他們送來了兩杯飲料,顏色像地球上的橙汁。用中國話來說,這是黃汁,味道很甜,是天球人最常用的待客飲料。
羅蘭喝了一口飲料,看到丁是釘的長相,覺得很耐看,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恐怖,也沒有覺得眼前的外星人是個怪物。
相反,覺得丁是釘更像一個人,一個年輕的人。
在她的欣賞觀裏,眼前的這個外星人進化得更漂亮,至少皮膚看起來很舒服,頭發也更顯得有營養。
如果在空球上選美,她一定會把自己的一票投給丁是釘。
“你們藍球人都像你一樣嗎?”羅蘭很興趣地問。又從頭到腳地看了丁是釘一遍。
天球人早先把地球叫作藍球,後來學會了漢語,才知道地球一詞。
“請你用‘地球’,別用‘藍球’,好嗎?”丁是釘有些不滿意,“我們地球人的膚色有三種,分別是黃、黑、白,所以我看到你們,不會覺得驚訝,反而很平淡。”
“也有白頭發嗎?”羅蘭似乎很有興趣了解地球人。
“當然有,隻有老年人才是白發。”丁是釘也不擔心她會生氣,如實說,也不是想傷害她的意思,“你們生長著白發,也並不影響你們的美麗,你不必為此惱怒,我並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
羅蘭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每個星球都有自己的特色,她也見過空球人,也與地球人不一樣,她能接受他們,能友好地對待他們,也能友好地對待丁是釘。
她的態度是一視同仁。
她又笑著說:“我之所以來見你,是因為你得到了巴爾幹的半顆腦袋,我想知道,你的思想更偏向哪一方麵,從現在來說,你更認同自己是地球人。”
丁是釘不可否認地說:“我從小生活在地球上,全身上下,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屬於地球人的,怎麼可能認為自己是天球人呢?我承認,巴爾幹將軍的大腦給我帶來了巨量的知識,可是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的煩惱,使得我在地球上像一個怪人一樣,令很多人另眼相看。”
羅蘭點頭說:“也許吧,我原以為,你會有巴爾幹的某些習慣,現在看來,你不可能像巴爾幹一樣。”
丁是釘說:“即便我擁有他的思想,也不可能會像他一樣,我和他是兩個不同的人,我的思想總是能產生兩種,一種是地球人的思想,另一種是天球人的思想,可是並不影響我怎麼做決定。”
天球人和地球人的人生觀,價值觀,社會觀都有差異,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想問你,你能接受戰爭嗎?”羅蘭問道,臉上沒有了一絲笑意,顯得十分嚴肅,十分認真。她的目光中透一股複雜的光芒,有顧慮,有恐懼,有痛苦,有失望……
丁是釘說:“我不喜歡戰爭,可是我也改變不了什麼,空球人會同意停戰嗎?我也阻止不了你們天球人打仗,我現在沒有自由,身不由己,隻能聽從你們的國王下的每一條命令。”
“你可以去勸阻國王,請求他停止戰爭,我們連年戰爭了許久,把老百姓的生活都降低了很多,許多人已經厭倦了戰爭,這樣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我們沒有辦法安心工作,也沒有信心生活下去。”
丁是釘搖了搖頭,說:“不!我不是你們天球人的客人,我隻算是你們的囚徒,根本就沒有發言權,而且國王也不可能會聽取我的意見。我覺得,你是文化部的官員,可以宣傳停戰的事件,讓大家得以安心生活,不再擔憂外星人來幹擾,也同時喚醒那些主張戰爭的人。”
羅蘭的神色暗淡,憂傷地說:“我們也發起過這樣的信息,卻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國王已經老糊塗了,還是要跟空球人作戰到底。”
“這是很不好的決策,戰爭會勞民傷財,對人民沒有一點兒好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打仗的策略絕對是下策。”丁是釘如實地說道。
“你說的很對,我讚同你的觀點,許多平民百姓也這樣認為,可是國王卻不這樣認為,他總是宣傳天球人的生存危機,把空球人說成惡魔,說他們要侵略我們,要我們團結一致,抵抗外侵,可是我們看著自己的親人犧牲,內心十分憎惡戰爭,也痛恨空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