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帶著劃破空氣的狠戾,“噗的”一聲重重射在男人的後背。
強大的力量帶著風離湮的身體猛往前撲了一下,白心阮眼睜睜的看著,原本那偉岸如山一般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慢慢的跪倒,最終撲倒。
身下,不知是誰的血,染紅了他的臉,他期盼的雙眼抬起來,像是要跟她說什麼,但最終一個字也說不來。
轟然而倒的那一瞬間,白心阮覺得這整個世界的時間都靜止了。
她呆呆看著,腦袋一片空白,直到胡同口,又一支帶著戾氣的利箭,向著她的正前向呼嘯而來的時候,她猛然一聲怒吼,身子身前撲,側身閃開那帶著死亡氣息的長箭,手裏的匕首雪亮的在空間劃出一道痕跡,抖手狠狠的甩了出去。
前方一聲悶哼,有人從隱蔽物後來跌出來,手上弓箭蓄勢待發,但再也不會有力氣再拿起來了。
白心阮一擊斃命,撲過去就將倒地的風離湮扶起,隻覺得一顆心都空了。
“風離湮!你堅持住。你不會死的你堅持住。你還沒聽我說話,你還沒聽我的決定,你怎麼就可以這樣死?風離湮,風離湮!”
眼淚糊了滿臉,白心阮的手腳都涼了。
她用力抱起他的身子,架在肩上往外走,鼻間竄進來的陣陣血腥味,她都聞不到,她隻是知道,剛剛還在她眼前晃著,讓她無比煩燥的男人,如今卻氣息奄奄的要死了。
“風離湮!我不許你死!你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死!”
嗓子裏再喊著聲音,喊著連她自己聽了都變了調的聲音,她甚至都隻是盲目的一路向前,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裏。
這一次,如果她還不能夠確定他的心意,那麼她就真該死了。
對於這樣一個可以為自己去死的男人,她還有什麼不懂?
“風離湮,你別死,我答應你,我們好好過,我們重新開始。”
風太大,沙子眯了眼,她哭著流著淚,伸手狠狠抹一把臉,可他長得這麼高高大大長手長腳,她根本就拖不動他。
腳下一個踉蹌,兩人同時摔倒了,又爬起來,風離湮臉白如雪,更染了幾點不知是誰的血跡,更顯得他整個人都詭異的獰猙。
那是一種死亡的前兆,更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心塞,與後悔。
“白心阮,如果你想要的結果是這樣,那麼,你安心了嗎?”
俏生生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眼淚模糊著雙眼,卻看不清那人是誰,隻道,“你能救他嗎?你能救他嗎?”
如果不是敵人,隻要能夠救人,她不惜一切代價。
“嗬!真是愚蠢!”
嬌俏的身影一道鄙夷的嗤笑,是個女人,冷戾的臉,高傲的神情,怨毒的視線,白心阮吸了吸鼻子,認出了是她。
“白雪,是你!”
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是她,是她!
頓時,一股怒氣又從心底狠狠燒起,白心阮咬著唇,什麼都明白了,“白雪,你就這麼恨我,非要將我置之於死地嗎?”
先是國公府裏下毒,後又衝著她射箭,她不死,白雪也不能安心對不對?
“是了,你若不死,我怎能安心?”
優雅的步子,慢慢的向著她踏過來,白雪臉上勾著笑,迷人的眩目,怨念的惡毒,在她的臉上相互交織著,也讓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奇怪。
白心阮肩上架著男人,她退了一步,目光直視著白雪那張怨毒的臉,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咬著唇,她漸漸冷靜的眸光盯著白雪的臉,“你想幹什麼?”
輕輕的將肩上的男人放下來,靠在胡同的牆邊上,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唇角勾著逼人的冷笑,與森寒的戾氣,“白雪,如果你想要死,我成全你。可你要想清楚,到底是活著好,還是死了的好?”
雙手十指,“嘎”的攥成拳頭,她視線如箭一般直視白雪。白雪麵對她這樣的眼神,忍不住就心跳了一下,繼爾又大著膽子看一眼風離湮,得意的說,“白心阮,你的愚蠢就如你的名字一樣,白心阮,白心軟!你看看這個男人,他是一國王爺啊,如果卻是因為你而要送命,你難道就不覺得你自己該死嗎?”
為了這個女人,這個男人真的是連命都不要啊,白雪覺得好可惜,“你看看你,你就是個災星,禍水,妖女。你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是一片血腥。也怪不得皇上要殺你,就你這樣的廢物,即使是變得聰明了,那也一樣該死!”
說著話,手裏忽然又抬起一個短短的小弓弩,向著白心阮當胸瞄準,白心阮冷嘲的譏諷著,“白雪,你死定了,你知道嗎?我最恨的,是有人拿我的名字,開玩笑!”
白心阮,白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