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被重視的人,居然人家連死都不會正眼看你,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活著,就是一具傀儡。
於是,他在急速的大口喘氣過後,忽然就怒紅著眼睛,氣急敗壞,極不甘心的一把揪了已死的皇帝的衣領,狠狠的喊道,“父皇,你不要死,你起來,你起來跟我說,我是最棒的,我是一國太子,我才是你最終選定的繼承人。父皇,父皇!”
連死,都不願意正眼看我嗎?
他這一輩子,原來最多隻是那兩個人陪襯品而已。
“父皇,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
最後一聲歇斯底裏的喊,風離月猛的一聲厲吼,秦風疾步上前,“太子殿下,醒醒!這裏很快就會來人。還是要及早布置的好!”
風離清那個蠢貨,為了一個女人,生生延誤了戰機,累害了自己。若不然,就單憑那個景先生,也絕地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還……還要布置什麼?你說!”
風離月紅著眼睛嘶啞著嗓子低喊著,又最後看一眼死不瞑目的風離德承,他咬咬牙,終是抬步出去,按著與秦風之前商量的結果,厲聲向著殿外眾人喊著,“風離清圖謀不軌,已將父皇生生逼死!風離湮穢亂後宮,早被父皇除名……快,來人!擊鼓長哀!”
一聲聲含淚泣血的話,長聲而出,殿下所有的宮女內侍呼啦啦跪了一聲,刹那間哭聲震天,哀意絕絕。
幾乎是同時,高高的皇城觀星樓上,沉悶的鍾聲敲響,立時向著天下,四而八方傳播而去。
當所有人聽到這個鍾聲的時候,都有一瞬間的怔愣,繼爾是紛紛的議論,皇帝正值壯年,這國喪之鍾,到底是為誰敲響?
而宮中既無太後,皇後又早喪,這鍾聲……除了當朝國君,還會有誰?
“阮阮,宮中出事了。”
奔至半途,風離湮猛的一個頓足,臉色倏然急變,眼底閃過一抹哀絕,又透著恨意。
這次,到底是誰?
一抹柔軟的掌心伸過來,裹住了他的拳頭,白心阮清冷的聲音,讓他煩燥的心,慢慢冷靜下來,“事已至此,急不得。”
瞥頭看一眼身後不緊不慢追上來的白雲起等人,尤其是從白雪腫成豬頭一般的臉上,更是看出了深深的惡毒。
這個女人,留不得。
眼底閃過一抹寒意,白雪若再這麼蠢,她不介意先下手為強。
而白雪也到底不是傻子,眼看著白心阮如此直視的目光,透著鋒銳的警告,她一慌,急忙別開了眼。
剛剛被她踢疼的太陽穴,還在隱隱的跳動著,她可不想讓這女人,再有機會對她出手。
“嗬!原來也是一個蠢貨而已!”
張牙舞爪時倒是厲害,可骨子裏卻是一個孬種!
鼻間一聲冷哼,又低低與風離湮說了句話,鳳錦希從身後追上來道,“喂,兩位過河拆橋太明顯了吧?”
哪有這樣的,甩了他一個人,他們倒好意思走得那麼心安理得。
“堂堂鳳族公子,哪裏去不得,是非要跟在我們之後的嗎?”
風離湮沉聲道,寒戾的眸中,閃著犀利的光芒,“我們要進宮去送死,你也要去嗎?!”
“什麼?你敢這樣做,我馬上就帶阮阮離開!”
鳳錦希大怒,尼瑪這到底是在搞什麼?他們九死一生,才剛剛從皇宮裏逃出來,這轉眼又要主動進去送死,這絕對不行。;
“剛剛的鍾聲,難道你沒有聽見?”
風離湮吐一口氣,沉聲喝問,鳳錦希眉眼一瞥,陰陽怪氣道,“就算聽到了,那又關我什麼事了?又不是我爹死了。”
“你!”
風離湮怒,“鳳錦希,你這是找死!”
牙縫裏一字一音,狠狠撞出來,風離湮咬唇怒喝,鳳錦希鬆鬆肩,完全不以為意,而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風離湮猛一頓足,一拳就狠狠砸了過來,白心阮退到一旁,冷眼看著兩人。
至少,他現在不是那麼急的想要回宮了,那麼,先打一架也可以。
“哈!說了你是個妖女,你還就是個妖女!眼看著這兩個男人就是為你打的,你就這麼站著看,一點表示都沒有?”
白雪終於頂著一張豬頭臉湊了上來,又記吃不記打的問,白心阮吐口氣,慢慢回頭,皮笑肉不笑的看她,“那麼,你的意思是,怎樣表示,才算是表示?”
垂在身側的兩手,握著“咯吱”作響,周身的肌肉緊繃,所有的熱血都在呐喊著,必須要痛痛快快的出手,才能覺得心裏解恨!
而白雪的主動上前,正合她心意。
“唔!我沒什麼意思的。心姐姐自己決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