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時間,小卡車終於停了下來,一眾人押著陶長青,帶著他進入了一條小巷子裏。
巷子裏,是一家古董店的後院,幾個人走過後院廳堂,進入一間用竹簾遮起的門裏。門後是個堆滿古董的地方,看似淩亂卻著別樣的井然有序。
陶長青被兩個人給按著肩膀,像是被脅迫上台演說似地來到一處半米高的台階前。
“老大,陶長青來了。”
陶長青一路被帶進來,雖然沒有被綁起手腳,但是他也不太想逃。此地四處都是敵人,一個個都虎視眈眈,被帶進來的門口旁也站了兩個大漢,他沒有把握可以逃掉,更何況現在眼前這個“熟人”更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坐在竹籐椅上的人,挺起上身拿著一個白瓷花瓶在細細地擦拭,就像是在替愛人擦背一樣,擦的動作不緩不急,輕緩地摩娑移動。
他擦拭這尊花瓶的每一分與每一寸,而細長的雙眼很專注地,甚至看都沒看陶長青一眼。
可是,看著這一幕看似沒啥壓迫感景象,也沒有使陶長青感到輕鬆,反而警戒得更深。他知道,這家夥一旦心裏有事就一定會擦著他最愛的古董。
這支花瓶是清朝康熙年間的東西,上等瓷土配上絕佳的彩繪,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有價無市!
這次,他又要自己做什麼事呢?
而且這次手段可不是大搖大擺地上門,而是刻意在路上設下陷阱,使自己駕駛的過程中翻車。
難道大費周章隻是為了抓他過來?!陶長青忽然想到,他們叔侄倆這次會被莫名通緝,難道也是跟這老家夥有關聯?!
“嗯。”還在看著花瓶的人應聲後,就輕輕擺一擺手。挾著陶長青的幾個手下紛紛退下了。
陶長青見勢馬上開口說道:“彭老大,你這次特地弄個大陣仗,是要陶某人做些什麼?”
被稱作彭老大的人沒有回應。他繼續擦著花瓶,而陶長青也沒有繼續說話。整個院子裏除了一點風聲和鳥鳴,可謂是一片安靜。
過了兩分鍾後,他把擦拭完的花瓶給擺回桌上,然後頭一抬,看著一名站在他座椅左後方的一個人。
那個人應該是彭老大的仆人,他默然地將花瓶小心翼翼地捧起,然後悄悄離開。
陶長青看著這一連串的動作,心中甚是不爽,心裏暗道:“彭老怪,又在搞什麼花樣?”
彭老大也沒讓陶長青等太久,他就開口道:“十全青啊,不這樣請你過來,要勞煩你可不太容易啊!”
陶長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彭老大,你這是那裏的話,我又沒失蹤,你哪會找不到我?”
彭老大站起來,背著雙手走到桌子的另一端。臉上蓄著兩條大胡須,像是兩條麻花卷,樣貌奇特的彭老大冷冷地說:“哼!是嗎?自從上次你幫我將長安那邊的古物給偷運出來後,你不就上演了失蹤!一下子就消失一兩個月,找你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陶長青心中暗罵道:“去你的!明明你各地的眼線和堂口那麼多,還說找不到我,當老子是三歲小孩?”
雖然心裏記恨,但是嘴上可不敢說出口,陶長青打哈哈地說道:“哪裏!我隻是去別的地方渡假休息而已,彭老大你言重了,言重了。”
彭老大順一順他的兩條長胡須,冷笑一聲,回答說:“那正好,我這次找你可是讓你出來活動筋骨,不然你空閑太久,身手沒有恢複,我可是會很頭痛的!”
陶長青眼珠子一轉,想到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還一副裝蒜的樣子!看來不是什麼簡單的差事。
他便直接問道:“那?彭老大,這次你要我做什麼,為何這麼急?”
彭老大在房間之內踱步,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東西一樣。而房間裏其他人都不發一語。
隻見那彭老大留著一頭長髮,沒綁起來隻是隨意披掛,在十多平方大小的房間裏走動時,牆上的吊扇送起風來,讓他的長發與胡須亂飄,活像個放縱的狂人。
他繞過古董家具走到陶長青的麵前,細細地看了一眼陶長青,然後轉過頭看向左邊牆上的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