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生物的起源是從這占地球表麵積七成左右的水域而來,人的身體內也是有七成的成份是水,可是人早就不能在水底下生活,就算是穿潛水裝也無法潛太深,要到更深的地方就需要潛水艇,不然就算沒缺氧窒息或被冷死,也會被水壓給擠成人肉薄餅。
“我靠!這老爺廟水底下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這是陶長青下水後的第一個感言。過不久打撈行動開始,五個潛水勇夫帶齊裝備:水中用白板,深水用手電筒、繩索、水中照明彈,還有魚叉等。
彭老大對這次的打撈計劃出手很大方,外國進口的高級裝備又新又齊,看來是誌在必得。
陶長青掃了一眼其他潛水員的裝備,心想:“魚叉?看來這臭老怪防備手段做得挺足的,不過他既然願意買那麼好的裝備,那幹嘛為了這種應該沒啥搞頭的事來找我們麻煩?”
鄱陽湖湖水相當冷,水下的能見度不高,大概隻能看到幾公尺內的視野。水裏麵漂浮著許多不知名的小顆粒,零碎的水草、雜物,和一些小魚,不消說還有人類的廢棄物。
剛開始還不用開水下燈,光線依然可以透進來,自水下往上看,天空好像融入了水中,還是被太多的水份給稀釋,一整個很不踏實地蕩漾著。
陶長青雖然心係著侄兒他們的安危,但還是先摒除其他雜念,專心在同樣狀態未明的湖底。據說晚點可能會有大雷雨,彭老大是希望至少先找到那艘船的遺骸,然後看天氣的情況來決定要不要繼續進行打撈。
一路上五個人都隻用手勢或來傳遞訊息。淚痣男穿起潛水裝好像太過合身,整個潛水服像是箍箸他身軀的束縛衣一樣,看起來很有喜感的胖子,可能是個半生不熟的新手,在水下遊動時就像是吃太多的企鵝。
而另一個人拿著魚叉,靜靜地在隊伍後麵遊著。看一眼防水表,他們下水後已經遊了快二十分鍾,差不多要接近湖底。憑借著強力的水下手電筒,幾乎集中的光束已經抵達一處地麵,亂石與枯木堆棧交砌,分批的不知名魚群不經意地遊來遊去。但是他們沒見到什麼沉船的遺跡。
其他人看向隊長,帶頭的淚痣男舉起寫字板,上頭寫著:“還沒到地點”然後手一招,一群人便一塊朝著某個方向遊去。
陶長青本來以為他們在船上的位置,就是當年沉船的地方,但看起來好像不是。
由於不熟悉鄱陽湖湖底的地形,加上此地那堆風風火火的傳說和述聞,一行人很警戒著四周,注意周邊的動態。
過不久,淚痣男再度朝後舉起寫字板:“快到了,準備”,陶長青吸一口氧氣,同時期待和興奮也慢慢一塊高漲。
畢竟是曾經從事水下寶物打撈的人,對於寶物總會有一種渴望,或者是寶物在引逗著獵人,獵物和獵人在彼此吸引。
而且當年神戶丸也是載著滿船的財貨……陶長青想著:大概就是因為那船太貪心,所以太重了才會沉了吧?不要怕,既然來了,就讓本大爺幫你們這些可愛的寶藏重獲天日吧!!
雖然湖水很冷,但靠著潛水衣還是多少抵擋幾乎要穿過皮膚的寒意,很快身體就慢慢比較習慣。
抬頭上方是曖昧模糊的光影,光與影的交纏,然光卻無法更進一步,進入他們如今置身的另一個黑暗的水下迷宮。陶長青看著湖底,忽然想到聽說在之前有很多探勘或研究團隊,曾經好幾次來搜查過鄱陽湖,但偏偏都一無所獲,好像那些沉船遺骸早就被這片大水域給吃幹抹淨,連渣滓都被消化掉了!
陶長青沒有什麼幽閉恐懼症,也不是很怕黑,但是這一片水域卻讓他有些不安,跟往常不同。這種不安好像是一片霧,這片霧就圍繞在你的心髒邊緣,三不五時地摸一下、碰一下讓你感受到它的存在。
不安感好像在拉扯著你心靈的表層,讓你感到五髒似乎也緊繃得如裝滿水的皮囊,四肢還會感到有一點虛脫。陶長青還覺得這種如同山雨欲來的感覺,正在以倍數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