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醉酒(1 / 2)

沒有人知道墨裳匆匆去了何處,墨裳駕馭的馬車在坊間疾馳,沒人去追,沒人敢追,就連去向也無人敢問。正如,無人知道她是如何回來,朱輪華蓋去了便不曾回來,青石街道上不曾等到車轍的第二次相逢。是以,當墨裳鬼一般在席間出現的時候,沒人有看見她從何出現,何時出現。

知縣有些喝高了,墨裳出席酒宴也不曾穿官袍,清脆掐的出水的翠綠袍子,看著倒是小二同款,口中呼喝也不指望著聽到什麼好詞,罵罵咧咧便向墨裳走來。走得近了,方才驚覺長身玉立,不怒自威卻是麵生。酒醒了一半兒,腦袋也轉的活絡了些,方才想起這不正是一刻鍾前離去的尚書大人麼!當下拍了一個嘴巴子,低聲罵道:“瞧瞧小官在胡說些什麼?!下官就是喝高了,喝高了,尚書大人莫惱!”

“無妨,本官何處入席?”墨裳並不去看知縣,也不在意他的失禮。最初,墨裳甚至不想打擾他們,徑自尋了陳曦悄悄入席便是。隻是,如今怕是不成了,這個知縣這般阿諛,約莫不會輕易放任自己這般悄然。

“大家靜一靜,尚書大人回來了!”果不其然,知縣近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嗓音吼叫著,呼喚著。這樣一來,幾乎所有的人盡皆停下手中動作,一齊看向墨裳。不過轉眼,便舉著酒杯向著墨裳簇擁而來。

酒筵文化中有一精髓,名喚“勸酒”。當地官員見墨裳年少有為,怕是不曾知曉酒中精妙,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定讓墨裳食髓知味,以便弘揚我泱泱大國酒筵文化!

尚不等墨裳坐下,粉彩瓷杯滿盛了無色透明液體,甜香四溢已不知何時出現在墨裳手中。席間不敢用烈酒,不過溫酒小酌罷了,初嚐之下並無刺激之感,甚至還有些清甜,墨裳隻道是某種特殊處理之後的果汁。兼之,禦道馳騁,又在百裏府說了那些個話,姨丈麵色看起來並不太好,不曾在百裏府進水,此番下來,口中甚是幹渴。

三杯兩盞淡酒,本是不覺意,卻更渴了些。

“尚書大人此番遠道。。。。。。”知縣見墨裳這般豪爽,雖是淡酒,卻不見墨裳半點推辭,正出口相邀墨裳便在縣衙暫且住下。

“多謝知縣大人美意,本官住驛站。”墨裳開口,並不想與知縣抑或是這個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的地方有過多幹戈。何況,官員因公出差本就應該住在驛站,不是麼?

“尚書大人不知道,我們這兒別的不出名,這百花釀可是真香!個了十裏地都能聞著!”另一名官員此刻正抱了小缸名為“百花釀”的美酒湊到知縣與墨裳中間,配上圓滾滾的體態,頗有些憨態可掬的意思。

墨裳一聽,樂了!花朝節,隻曾聽聞有百花糕,拖了韻兒帶了幾塊卻是不夠塞牙縫的分量,如今自己倒是碰見了傳說中的“百花釀”,早曾聽聞民間善以花果入食,如今竟有緣分大飽口福,便問了:“當真是以百花為原料?”

“當真!當真!”這地方官員也被墨裳逗樂了,大約是不曾見過這般孩子氣的高官吧,“若是喝完了,這邊還有諸多果釀,也一並搬來給大人嚐嚐鮮!”

所以,當陳曦發現墨裳的時候,墨裳早已將百花釀,百果釀盡皆“品嚐”殆盡,身旁十幾個散發異香的酒壇,都隻是些三五斤的小壇,可是林林總總,總感覺數量異常龐大。

起初,陳曦本不擔心,此地氣候溫潤除卻雨水多了些,倒也算是氣候宜人,倒不似塞北極寒,七九冰寒,凝冰不化。是以,此方美酒皆是以花果釀造,並不過分追求濃烈,畢竟不是用以驅寒,隻是閑來無事月下小酌,附庸風雅罷了。陳曦自己初嚐了這酒,隻當是水,所謂酒水酒水,倒有那麼些個意思。

可是,墨裳哪能與陳曦相比。這些天下來,陳曦算是弄清楚墨裳與子默的關係了。倘若子默在此,絕不會讓半分酒水入喉,仍是旁人怎的勸說也不聽從,可是墨裳,說聰明是真聰明,可是一旦蠢起來,絕對沒得救!貪一時口腹之欲的事情,墨裳絕對幹得出來。後果就是,墨裳隻當這些酒水是些個甜品,不知在旁人誘勸之下飲了多少。

“回京之後,千萬千萬莫讓子默飲酒,你可記住了?!”當年塞北,恰是三月,冰雪皚皚,桃蕊半開便被堅冰凝結的日子裏。那日盛怒,邀了百裏前來,說來可笑,說得竟是瑾瑜與子默之間所謂正妻之約,那時的墨裳尚還利用著名為“子默”的軀殼。想來,那時便是看上瑾瑜身後所謂利益了吧,隻不過如今,那枚薔薇雙生權當是閨閣姐妹間手帕。

隻是,那時百裏曾三令五申的那句話,陳曦還記得。“切莫讓子默飲酒!”那時的自己隻是記來準備報複,此刻,但願百裏隻是無畏的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