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的葬禮是按照王妃的級別安葬的,傅家兩老哭的肝腸寸斷,想著這才將將認得女兒,還沒見過幾麵就與自己陰陽相隔了,本想著有個孝順的女兒和乖巧的孫子,可沒想到,如今雙雙都躺在了冷冰冰的棺材裏麵。司馬宸看著自己曾經最心愛的女人和剛生下滿身淤青的孩子,不禁覺得心痛難忍,自己是不是造什麼孽了,為何會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手裏捏著為孩子起好的名字,本想著喚名軒兒,可是沒想到。。。。才出生的孩子就這樣。想著想著雙眼不禁有些濕潤,北宸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想哭的經曆,唯獨這一次,獨獨的這一次因為自己的兒子,第一次感受做父親的心情,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孩子的屍首,司馬宸更加確定要讓陷害自己兒子和自己女人的人付出代價。可是一想到是漪卿,司馬宸不禁開始糾結,是那個蘭心慧質的女子嗎?是那個自己日夜守護的女子嗎?是那個自己整日放在心尖尖上愛的女子嗎?真真不敢確定,哪怕是聽她解釋他也願意,不管怎樣他都不會相信是漪卿害死孩子和伊月的。
踱步走到竹園,卻聽到不久傳來的琴聲,仔細聽來才覺是那《長門賦》,司馬宸不禁心顫,自己在她心中終究是否早已成了那個薄情寡義的劉徹?那她又如何定位自己的?長門宮中的陳阿嬌嗎?司馬宸苦笑,沒想到守護終身的女子居然都不信任自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踏進竹園,漪卿青絲垂落,一襲白衣格外顯眼,並未施粉黛,仔細看來卻是憔悴了不少。漪卿止住琴聲,頷首望著司馬宸,同樣是相愛的兩個人,卻不曾想才幾日而已,兩人之間便隔了不可逾越的鴻溝。漪卿微微一笑,甚是勉強,指了指桌上的茶,“我早知道你會來此,便讓月兒備好了你平時喜愛的龍井。”司馬宸嘴角抽動,不知說什麼,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漪卿的眼光十分刺眼,自己都不敢直視。司馬宸抿了口茶,尷尬的咳了咳說:“其實,具體我隻是想問那天伊月生孩子的事,因為那日最後隻有你在產房。”漪卿冷笑,他終究不信她,“你知道,你看見了,你還讓我說什麼。”司馬宸勃然大怒,把手中的茶盞砸到地上說:“方漪卿,你別仗著你懷孕了我不敢把你怎樣,你看過那孩子嗎?看過伊月的屍首嗎?我真懷疑你是否是我曾經的那個女子,你的善良難道全是偽裝嗎?”
漪卿紋絲不動的站著,眼角微微濕潤,看著地上摔壞的茶盞說:“你終究愛的還是她,你終究還是隨了大眾都信了我陷害了漪卿。”司馬宸看到漪卿餘光的悲傷,心中的火氣頓時降了大半,走過去抱著漪卿說:“漪卿,你是我的王妃,是將來與我並肩看天下的女子,你的才,你的心,深深吸引著我,我斷斷不會相信是你做的。可是如今我是王爺,你是王妃,這裏是王府,我們要堵住悠悠眾人之口,我們得以身作則,懂嗎?漪卿,隻要你解釋,不管怎樣我都信你,真的都信你。”漪卿有氣無力的哭著,淚水從臉頰流過,漸漸弄濕了司馬宸的衣服。漪卿什麼都不說,隻是任司馬宸抱著自己,哭累了便睡在了司馬宸懷中,司馬宸看著懷中的漪卿,頓時有了無奈。府裏眾人,還有那朝堂之上,傅家兩老已經把漪卿告到皇上那兒了,皇上也說必須有個交代。放下漪卿後,司馬宸憂慮的走回書房。本來朝堂之事就繁雜繁瑣,這朋黨之爭自古就是朝廷的詬病,還有那貪汙受賄之事,似乎永遠都無法得到根除。沒想到府裏又出這麼一台事情,並且漪卿什麼都沒說。問了那日的產婆和太醫及丫頭管家,都說是漪卿最後留在產房的,可是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相信是漪卿所為,這如何是好。。。。?
翌日早朝,司馬懿給司馬宸下了最後通牒,若再過三日不能給出一個交代,那就待漪卿生下孩子之後充軍邊疆,除去王妃之位。司馬宸下朝回府之後,來到竹園,看見漪卿似乎並不著急,依舊品茗,看書,撫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司馬宸想著孩子死去的模樣,想著伊月的樣子,大怒,一把打了漪卿手中的書,拉著漪卿的手腕,咬牙切齒的說:“方漪卿,你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心,我在府裏和朝堂之上處處幫你維護,幫你爭取機會,你呢?整天躲在這裏,像個閑人一般,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人想看你的下場。”漪卿冷眼看著司馬宸把自己手腕捏青的地方,頭都不抬的說道:“宸王爺,我什麼都沒做,伊月生完孩子之後就死了,那孩子我抱著的時候就斷氣了,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