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一路的顛簸還是行走的疲憊,若水和漪卿整整走了一周才走到漠北的軍營帳篷,若水見到了軍營便對漪卿說:“你看,如今個兒我把你送到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得回嶽西給主上複命了,你自己小心一些。”漪卿點點頭,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感覺她對自己有敵意,雖然前幾次都懷疑是她陷害自己,可是奈何沒有找到證據,並且她也是嶽西和母親手下的人,如此一下來,便不好動她。雖然這一路來她對自己都是苦著臉的,但是總的來說對自己仍然還算不錯,如此一來,自己也沒必要刁難她。漪卿看著纖弱的身影牽著馬匹走在這大漠中,漫天的黃沙加上那漸漸走遠的背影,漪卿心中如此惆悵,這樣一個女子本是極好的,可是偏偏選擇活在仇恨之中。但轉念一想自己,自己不也是一點一點開始恨司馬宸了嗎?
故意派沈玨到此打仗,為了自己的權欲故意把自己困在王府,還殺死了自己多年相伴的姐妹。想著想著漪卿突然覺得自己過去與司馬宸的那些風花雪月早已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似乎是上輩子,似乎漫長到隔著銀河係一樣。如今的他們也隻會互相傷害,傷害到體無完膚卻又彼此不肯放手。聽見軍營的號角聲,漪卿頓時如夢初醒,才意識到又開始打仗了。漪卿牽著馬匹迷茫的在軍營中走著,看見不少年輕的士兵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如此一看便知道是長期的水土不服導致。突然有士兵攔在漪卿麵前,居高臨下的問她:“你是誰?你是從哪兒來的?你不知道軍營之中不歡迎女人的到來嗎?”士兵態度惡劣,可是漪卿不為所動,思索一番便說:“我是天越司馬宸派來的醫女,因為皇上的病日益嚴重,太醫們都抽不開身,但是聽聞你們從軍打仗特別辛苦,於是便派了我這個學徒來這裏為你們看病。”士兵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漪卿,漪卿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許久過後,士兵開口:“好吧,我暫時相信你,可是你若敢耍花招,我們軍營可不是那麼好混的。好了,既然你是天越派來的醫女,那你先跟我去見我們將軍吧。”
漪卿聽到他要帶自己去見沈玨,高興不已。走進軍營帳篷,看見那抹銀色戰甲的背影一絲不苟的借著微弱的燈光伏案而作,時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士兵:“啟稟將軍,宸王爺派醫女來此為我們看病。”沈玨緩慢轉過身,看著所謂的醫女,仔細一看竟然是漪卿,可是沈玨不曾言語,點點頭,揮揮手便讓士兵退下。沈玨拿起自個兒身上的披風披在漪卿的身上,怪罪道:“你怎的來此?我不是讓你在府中好好等著我回來的嗎?你。。。。”漪卿知道他要說什麼,隻是微笑的看著他,突然的梨渦甚是可愛,沈玨看著漪卿如此,也不忍心再說什麼,歎氣道:“罷了,你先去屏風後把我的衣服換上吧,這裏是軍營,你畢竟是女子,有諸多不便。”漪卿換好衣服後看著沈玨,沈玨不曾發現漪卿炙熱的眼神,漪卿跑過去從背後抱著沈玨道:“我想你,很想你,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常在想,如果你真的戰死沙場,那麼我絕不獨活。”
沈玨放下手中文案,轉過身抱著漪卿說:“你怎的可以如此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答應我,不論我活著還是我死了,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走遍這大好河山,你會壽終正寢,你會找到那個愛你的人,生一堆孩子,幸福的過生活的。”漪卿淚流滿麵的看著沈玨,沈玨輕輕的吻去她的淚,他知她的痛,他知她的憂與樂。他看見她手上淤青,看見她為他奔波勞累到此滿臉的土灰,看見她會自己流淚,他知她來此的目的。隻是有些決定的事情是不不會改變的,她來此,也隻是陪自己最後的時光。沈玨早已心滿意足,能看到她如此關心自己,真真的死而無憾。漪卿咬著唇,似乎是去做一件自己極其不願意的事情,努力的點了點頭。沈玨這才放心,抱緊漪卿,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