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卿以為司馬宸定會問自己失蹤這幾天的行蹤,可是幾日過去了司馬宸都沒有問漪卿去哪兒,一切都如不曾發生過一般。漪卿有些好奇的問雁兒:“雁兒,這幾日母親不在,你父皇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天真無邪的雁兒根本聽不懂漪卿的言外之意,傻乎乎的說:“娘親,父皇每夜都抱著睡,睡到半夜了就喚著娘親的名字,柳娘娘來過,可是父皇說娘親還沒有找到,便讓柳娘娘回去了。”本想著能問出什麼的,沒想到雁兒說了一堆廢話,漪卿無語,喚了奶娘帶雁兒去了學堂後。自己拿著貂皮披著就出去了,沒想到半路遇到若水和司馬宸,若水一襲水藍色宮服,嬌羞的模樣依偎在司馬宸身上。司馬宸也不避諱,就這麼大咧咧的摟著若水,司馬宸看到了漪卿眼中的不安,雖說是稍縱即逝,可是還是被司馬宸看在眼裏,原來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司馬宸越發摟緊若水,若水根本不知道司馬宸的用意,還以為司馬宸真的被自己的美色打動愛上了自己,嬌嗔道:“皇上。”
漪卿一動不動站在那裏,頭也不抬。許久過後司馬宸身旁的公公扯著嗓子道:“姑娘,看見皇上和妃嬪為何不行李?”漪卿皺眉,妃嬪?若水何時又成了妃嬪,嗬,罷了。漪卿雙膝跪地極其恭敬的叩首道:“民女方漪卿拜見皇上,拜見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音極其厚重,似乎把這些年個的不滿全都宣泄了出來。司馬宸心中不忍,她終究還是怨我的,否則怎會像這般,推開若水趕忙扶起漪卿,把自己身上的貂皮披在漪卿身上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是冰天雪地的更不用這般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漪卿想說什麼,可是卻發現司馬宸早已摟著若水離去。
漪卿傻傻的站在雪地裏,她在回想,在回想自己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從相識相遇相知相愛相伴再到互相傷害,不管怎樣,是否都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她依舊記得自己失蹤回來在竹園跟雁兒因為自己爭風吃醋的場景,不禁唏噓,故道人心心易變,罷了,自己還有雁兒的。回到竹園後,因天氣寒冷自己身子本就弱,咳咳咳,原來是自己病了,漪卿早已記不得自己何時的身子又會這般孱弱了。是落胎時候還是去戰場看到沈玨屍體的時候,亦或在柔然尋找草藥的時候。漪卿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自己,軟弱到什麼都做不了,她突然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回來,沒有以死相逼,自己若以死相逼的話司馬宸一定也會放自己走的,終歸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漪卿披著貂皮躺在貴妃榻上,月兒才進屋便聽到漪卿的咳嗽聲,月兒趕忙跑過去,哭泣道:“小姐,皇上曾說小姐身子不好,沒想到真的是這般。您出去了怎的不讓月兒知道,您。。。。這般如何是好?我去請太醫,去告訴皇上。”剛要走卻被漪卿拉住,漪卿臉色蒼白,有氣無力道:“你這丫頭,我這是多年前落下的病根了,我都習慣了,隻是天越這邊不如嶽西和柔然溫暖,所以我才會這般,你大可不用小題大做,皇上不是我一個人的皇上,天越千萬百姓需要他,千萬不能因為我分了他的心,你可懂?”月兒模糊的點點頭,漪卿微微一笑“好了,你把我從柔然帶回來的包裹打開,裏麵有些草藥,這是治療風寒的,我知道自己身子差,所以走之前備了一些,你拿起煮了。”月兒點點頭,漪卿不敢告訴月兒自己的身子已經有多差,自己曾經在跟父親學習醫術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告訴自己,自從落胎之後沒來得及調理身子,再加上情緒鬱悶,活活把自己身子弄垮,每到寒冬季節就特別畏寒,比前些日子更容易生病了,父親還說可能自己這輩子都不能要孩子了,如此虛弱的身子極其容易流產和發生雪崩。這件事連母親都不知道。
如此一想,漪卿突然覺得好笑,還想起前些個日子司馬宸在她耳邊親昵的細語道:“雁兒說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可好?”如今看來怕每次房事之後都得用湯藥維持。正發愣呢,沒想到司馬宸身邊的公公拿著明晃晃的聖旨進來道:“方漪卿接旨。”身子極不舒服的起來跪在地上,模模糊糊聽到好似要封自己為皇後什麼的,其他再沒聽到什麼便暈了過去。待漪卿醒來的時候看到司馬宸握著自己的手,月兒在一旁端著藥抽泣著。漪卿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司馬宸心疼不已,責怪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天越不能跟嶽西相比,你怎的今兒個還跑出去。。。”漪卿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司馬宸,她抬起手舒展開他緊蹙的眉,安心道:“你這般我才安心。”司馬宸氣瘋了,吼道:“方漪卿,是不是朕待你太好了,你這般有恃無恐?”漪卿不為所動,蒼白的臉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看著司馬宸,嘴角依舊有淡淡的微笑。司馬宸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緊緊拉著漪卿的手抱歉的說道:“好了,我不該對你發火的,你好生休養,明日我便封你為皇後。”漪卿緊緊反握住司馬宸的手艱難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當皇後。”說著說著眼角濕潤了,司馬宸心疼至極,可是還是甩開漪卿的手,說了句:“當我的皇後讓你這般不堪嗎?”說罷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