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爹的名字,李好來了精神,馬上搶白道,“現在知道怕了?等我爹來,定然要你有手難伸、有足難行、有口難言,你個小畜生等死吧!”
“哇,原來李總管如此有手段。”李赭點點頭道,“我還沒說完,弑主重罪,最低也要貶為奴隸,流放莽荒。諒在李總管為李家服務多年,盡心盡力,又隻有一個兒子。我僅廢你雙手,也算是嘉獎他的功勞。”
“你敢……”
嘴上這樣說,他也有些怕了,伏在地上的身子,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不怕他,他就開始怕你。
李赭話不多說,弓身正要動手,忽然又直起身子,扭頭看向院門方向。
目光注視處,擠在門口的下人全部散開,低頭分列兩側,讓進來一個高瘦男子。
男子五十歲上下,臉上無肉,眼睛細而長,於人刻薄無情的印象,不用隆重介紹,當然是管家李福。
李赭留意他的腳步,心說道,青狂境的鬥師,絕不是普通管家那麼簡單。
李福看著好兒子的窩囊相,腮幫子咬得緊緊的,就要發作。
李赭高聲道,“李總管,你兒子當著這麼多人要殺我。還說,等你來了要我生不如死,本公子現在手足冰冷,怕得要命,你看怎麼辦?”
李福微感錯愕,料不到平日逆來順受的應聲蟲,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開口就抓住他的要害。
他服侍人大半輩子,在權貴中周旋幾十年,深諳世故,遠非他那個混賬兒子可比。
此刻,他雖然殺李赭的心都有,但是主仆有別,又是眾目睽睽,實在不宜擴大事端。
他反應極快,立刻壓下怒火,一張鐵青的老臉堆滿歉意,躬身道,“是老奴管教無方,還請公子暫息雷霆。此等內務,老奴將如實稟報夫人,夫人定會秉公處理,還公子一個公道。”
李赭沒想到他圓滑至此,當著這麼多人,真能落得下這張老臉,認栽了大跟鬥。但對方說話客氣周全,若他再要為難,便顯得不近人情,更加不給李夫人麵子。
本要息事寧人,李好卻掙紮著爬起來,死死抓住李福褲腳,帶著哭腔喊道,“爹,你可要為我做主,殺了這個小畜生,宰了他!”
“住口,你個蠢材!”
綠荒境的鬥師,一聲怒吼,氣勢驚人。震得眾多下人接連後退,李赭也覺得耳膜嗡嗡作響。
李好從沒見父親發這麼大火,頓時不敢說話,低下頭抽泣起來。
李福越看越氣,差點克製不住,要不是兒子傷得爬不起來,非要抽他兩耳光不可。
如果說李赭是廢物,他兒子此刻連廢物都不如。
僵硬地打了個手勢,幾個親信過來將李好抬出去,接著對李赭鞠了一躬,便轉身離開。臨走之前,瞪了其他人一眼,下人們慌了手腳,疾步散開去,再沒人敢有任何不老實的表情。
眾人散去後,霜兒過來關心幾句,見李赭無恙,便說道,“公子,你不該開罪李總管,他可是……”
“他可是李夫人身邊的紅人,得罪他沒有好下場,對不對?”見霜兒低頭默認,李赭擦了擦她臉上的汙跡,“我說過,我們不是主仆,而是兄妹。隻要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