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
路過城中最大的酒樓“聽風別院”,隻見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李赭好奇地望了一眼,莫不是全城的酒樓全都打了烊,這是饑餓到什麼地步,才能排這麼長的隊。
他不喜歡熱鬧,沒有停留。
經過之時,卻聽裏麵一人大聲喊道,“就算你打死我李君羨,我就是不服!”
李君羨?
一不小心就忘了,他還有個弟弟,二叔李天南的獨子,白蟒城的廢物界裏麵,唯一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奇葩,李君羨。
李君羨和李赭同歲,隻差些月份,此時鼻青臉腫,被一個比李好還魁梧的少年抓住胸口,如果擰小雞一樣提離地麵。
長長的紅木樓梯頂端,一名俊逸少年在家仆簇擁之下,高據風水寶地,視線開闊,輕搖描金折扇,悠然自得,看到這一幕,笑喊了一聲,“楚強,斯文點,莫嚇著了李少爺。”
那不就是楚人傑了。
楚強擰著李君羨,長長應了一聲,假裝恭敬道,“是是,小的給李少爺賠罪了。”
楚家一陣哄笑。
就在他們旁邊,一個白胡子老人倒在樓梯下麵,滿頭是血,也不知有氣沒有。一名十一二歲的女孩,搖著他的身體泣不成聲,腳下一把斷弦的黑色胡琴,沾滿了塵土。
和楚家人成鮮明對比,路人安靜地出奇,多有憤慨之色,礙於楚家的勢力,隻能表現在臉上,不敢輕舉妄動。
楚家家主楚天舒自不必說,乃是國中有數的高手,勢力龐大,白蟒城中唯有李家、司徒家堪與之比肩。
最近親妹妹楚辭新晉當朝貴妃,大兒子楚河又擢升禁軍副統領,加上早就名滿戰雲國的二女兒楚晚晴,三路告捷,已有力壓李、司徒兩家,獨占鼇頭之勢。
李天南畢竟一城之主,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到他兒子身上,全然不顧顏麵,不就是要立威?
這事兒不是尋常百姓能管、該管的,隻是,這李家少爺比傳聞中還要窩囊,竟然連楚家旁係一回合都招架不住,算是東海為數不多“貨真價實”的名人。
楚強聲音又傳來,“還是那句話,服還是不服?”
“不服!”李君羨臉憋得通紅,牙關緊咬,雙腿在半空亂蹬,卻不鬆口,大喊道,“賣唱已經夠可憐,為什麼還不放過他們,如此草菅人命,與畜生何異?”
“好一張狗嘴!”楚強猛錘李君羨胸口,痛的他不能說話,大吼道,“不就是讓她多唱一曲,你少特麼在這裏裝聖人,我看你還有幾分力氣。”
李君羨痛得喘了半天氣,才說得出話,“如果連不唱的權利都沒有,他們和奴隸又有什麼區別?楚人傑,傳言你愛慕楚家二小姐已久,竟然對一個賣唱女子動手動腳,你做得非常好,真是長了楚家的臉!”
一席話有氣無力,連楚強都差點沒有聽清,可對楚人傑來說,無疑是平地驚雷。
他猛然合了折扇,麵色猙獰,額頭上現條條青筋,幾乎咆哮道,“你這廢物,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給我打,往死裏打,打到他爹媽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