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豎起大拇指，“二哥高明，正是如此，你說小弟這個辦法是否妙極，爹也不必為難。”
妙，簡直太妙了，真特麼是天才，自己當初如果出生在名門大閥裏麵，一定活不到今天，因為早特麼閑死了。
言出必行，李赭背著一兜東西，隨著李君羨從偏門出去。
“這麼沉，裏麵是什麼？”
“全是碎銀子。”
“碎銀子，難道東海沒有銀票這種東西？”
“當然有，但今天用不著。”
兩人邊走邊聊，穿過白蟒城繁華地段，走到西城區域。東城住的富家子弟，西城居住的是下層百姓。
一路上穿街走巷，說好三四條街，李赭估計十倍都不止。
半個時辰後，兩人停在城西一間破廟前麵。
破廟前麵圍了好幾百人，都是窮苦老百姓，一臉菜色，前胸貼後背，有的甚至衣不蔽體。
“今天有點事來遲了，對不住大家。”
李君羨跟人群打個招呼，把兩筐銀子放在廟門前。
人群傳來陣陣歡呼，自發排成隊伍，到李君羨跟前領銀子。沒有任何人指揮，比士兵還有秩序，看來應該不是第一次。
在人們千恩萬謝中，過了約摸半個時辰，李君羨帶來的四五百兩碎銀子，終於派發完畢。
他走過去招呼李赭離開，李赭說道，“沒有用的，這是個強者才能生存的世界，你給他們錢，不如教他們武功。”
李君羨笑道，“我不是強者，不懂強者的世界。隻知道肚子餓了就要吃飯，冷了就要穿衣服。”
李赭道，“你救不了他們一輩子。”
李君羨道，“救一次是一次，我每月初一都來，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堅持一個月綽綽有餘。誰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李赭同意道，“我隻懂殺人，不懂救人，也許你是對的，你是個好人。”
李君羨哈哈一笑，“二哥不必自卑，你不懂，讓我慢慢教你。”
李赭……
和李君羨處得越久，越熟悉他的性情，說童心未泯沒有受到汙染，那是脫不下血緣關係，客套而已。
實則就是一股憨勁，認準一件事不塗炭生靈，能造福蒼生，就會愉快地做下去，不計回報。
這就是直譯上的好人，太平盛世裏沒錯，放在亂世中味道就變了。
何況，好人二字的意思，隨著時代轉變潛移默化。適當的場合說出來，堪比罵大街的效果，比“X你母”、“廢物”、“弱智”、“窩囊廢”更有殺傷力。而且委婉含蓄，被罵的人往往含笑以對，亭亭玉立於冷風之中。
比如一個女孩靜默良久，由衷讚美你是個好人，其效果不亞於五雷轟頂，絕對是死刑宣告。
李君羨未曾領悟這個秘密，還是一副綠色無公害的樣子。除了習武他興趣廣泛，精通詩詞歌賦遊山玩水，絕少和旁人分享愛心，鮮有組織大型團體活動。
這不，不久之後就約李赭去無憂山遊玩。李赭練功練得非常愜意，幾天時間已經彈步已到大成，本來不想去。轉念一想，提煉十成丹的三件草藥，唯獨還差一味鳴泉蘚，出去走走說不定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