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競爭家主失利,一直耿耿於懷,對丈夫從來陽奉陰違,沒有半點敬意。李藐失蹤以後,更是變本加厲,和李家其他長老打得火熱,大有卷土從來的意思。
今天若順了他的意,她這個夫人顏麵掃地不說,李天南在家族中的威信,勢必受到極大衝擊。
李劍南睚眥必報,若他當了家主,必定打壓李天南一方,那樣的話,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基業,就會付諸東流。
反複權衡之後,她覺得自己該有個夫人的樣子。
李劍南失去耐性,提高聲音,“證據確鑿,還商量什麼?”
“那依你之見,如何是好?”
“殘害同宗,打斷雙腿,趕出門楣!”
“必須現在做?”
“必須現在做!”
“未免有些越庖代俎了吧?”
“什麼越庖代俎,當年我家主都讓出來了,也沒有二話。但此子實在可惡,斷不能饒!”
李劍南急怒之下,脫口而出。
戚知秋粉麵生寒,豁然站起,冷聲叱道,“老三,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一股氣勢在房間裏,咋然衝開來。
這女人平日修養極好,今天為何大動肝火,她明明不擅武功,這股壓力,怎會比李天南還大?
李劍南諸多疑問,又自知失言,氣勢上弱了三分,加上受到莫名威壓,一時說不出話來。
戚知秋見下人全擠在門口,知道自己失態,揮了揮手,打發他們離開。
重新坐回凳子上,語重心長道,“老三,當年你沒有坐上家主這個位置,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此事是大哥主導,當年你不辯解,如今卻在我這裏說三道四,有什麼用?”
言下之意,隻要她不在的時候,李劍南大可冤有頭債有主,找李藐後人算賬,明麵上倒是說得妥帖。
她微歎口氣,繼續道,“你兒子廢了,我知道你難受,但李家的規矩,也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改的。”
李劍南平複片刻,還是不能平靜,“凡是我都能忍,唯獨這件事,我忍不了。”
戚知秋有些不耐煩,聲音轉冷,“別老是讓啊忍啊的,好像我們虧欠你多少一樣。天南當了家主,知你忿忿不平,將傳家之寶君子劍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更何況,這些年李家三分之一的收入,可全都進了你的腰包。這些個事,恐怕其他長老不知道吧。”
越說到後麵,越是有恃無恐,說最後一句話,幾乎冷笑出聲。
李劍南心頭一跳,此事如果其他宗親知道,必定不平,口氣軟下來,“那夫人的意思是?”
戚知秋道,“若你還認我這個夫人,我們還是依規矩來,你看可好。”
李劍南悶不做聲,瞪視床上的李赭,想來並不同意,卻也不好反駁。
“那就這樣辦吧。”戚知秋站起身來,輕移蓮步,朝外走去,邊走邊說,“你以為我在幫他,其實是在幫你。大哥大嫂為了李家,可說費盡心力。你卻繞開宗親長老,強行趕走他唯一的兒子。大哥性子你是知道,說句不好聽的,他要是永遠不回來還好,若是哪天回來了。你說今天的事,我是說好呢,還是不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