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值這個價，既然不滿意，你沉浮商海，知曉行情，盡管開口吧。”李赭以為她嫌少，說的反話，不想耽誤時間。
莊靜雪站起身來，腰身輕擺，走到李赭背後，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嗬氣如蘭道，“先生莫怒，你幫我化廢為寶，我又豈能貪心。開門做生意，來十萬人沒有回頭客，也是枉然呀。我看這樣，先生金口玉言，我自然信得過。大家既是夥伴，也是朋友，你吃點虧，就兩百萬兩吧。”
“嗬嗬，甚好，那就多謝少東家了。”
三百萬兩白銀，並非一筆小數目，很多中小家族，所有流動資金加一起，也就幾百萬兩白銀。即便百川彙宗這樣的大商會，也不能說可有可無。莊靜雪一口氣讓出來，李赭不敢保證對方已經將他當做朋友，至少是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
對莊靜雪映像同時改觀，表麵看起來交際花一樣，倒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收好物品，走出百川彙宗。
他在角落處，恢複了本來麵目，漫步長街之上，心潮久久無法平靜。
高高在上的刀者，植根靈魂底部的偏執，因為無法看到遠方氣象，止步在高山腳下，不能解脫。
自以為達到頂峰的人，往往徘徊山下，武道就是這樣，非要親臨頂峰，舉目雲海壯闊，低頭山舞銀蛇，才會豁然開朗，恍然天地壯闊。
在此之前，任你說幹口水，費勁唇舌，也是無濟於事。
好比你吃了某種水果，伸出舌頭來舔嘴，別人好奇問滋味如何，你隻能描繪酸甜，最多具體到很酸很甜，卻不能讓他真正理解那種味道。
但是，那獨眼刀者，實在不能小看。
根據李赭的經驗，起碼自創刀法的時候，他已經脫胎換骨，位列聖境，目空一切，在東方世界不會籍籍無名。不然也不敢說，除了寂滅狂華，沒人能對他評頭論足。
對刀的領悟，他應該達到刀意初期，隻是停留了太久。
幻簡已經燒毀，製作時間無法考證，要是有幾十年曆史，或者更長時間。那人活到現在，經過這些年熏陶沉澱，想必已衝破魔障，對刀有更深的理解。
李赭有個預感，他們終究有見麵的一天。
想到這裏，以前藏在心裏的疑問，現在又冒了出來。獨眼刀者苦修兩百年，舍棄所有外欲，位列聖境，達到人刀合一，才自創出這部高深刀法。
而自己的父親李藐，當年不過四十出頭，自創出聖級武功，就有點說不過去。說天賦異稟也好，萬中無一的奇才也好，畢竟欠缺沉澱，以及更多的生死磨煉。
自創獨門武功，不比修煉現成武功，需要極大的眼界，實戰經驗，還需要深刻的武學領悟，才能姑且一試。
姑且一試不是信口說來，因為就算自創了武功，還需要不斷修正，長時間檢閱，才能算成功。
這又是多少年時間？
“潮起三更憑欄嘯”提綱掣領，宗義鮮明，招式完善，看上去絕不是東拚西湊，臨陣磨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