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子一顫,動作隨之停止,臉上的殺氣,隨著流逝的生命而消散。
機械的低下頭,見木牆裏麵刺出來的長刀,已經插進自己肚皮,鮮血沿著刀上血槽洶湧流出,好比此刻他的生命。
撲通!
眸中生機熄滅,黑衣人應聲而倒。
李赭大呼不好,他隻想砍斷對方手臂,沒料到左天衣會出手。
從窗戶中探出頭去,見地上血汙不斷擴大,想來主謀是誰已經不用問了。
店家趕過來的時候,看見戰場一樣的廂房,滿地的死屍,再看李赭那張稚嫩的小臉,無不驚愕莫名。
“幾個蟊賊而已,你們來得真慢。”
李赭看向地麵屍體,平平淡淡說道,“看看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當做打壞東西的賠償吧。”又瞅了瞅窗戶,“趕緊補上,小爺明天還要趕路。”
幾名看店的壯漢,麵麵相覷,馬上照辦了。
邊界小鎮,流血事件天天都有,誰管的過來,他們早就習以為常。
隻是,房間裏屍體還沒有清理,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第二眼都不看,竟然坐在床頭看起書來,鎮定得未免有點過分。
可能是哪裏來的世家公子,店家也不敢多問,麻利的糊好窗戶,將屍體悉數拖走,又簡單清理一番,這才離去。
李赭坐在床上,滿腹疑慮。
他在城中幾次展露武功,盡管沒有露出底牌,表現也不至於如此失望,對方怎麼會派來這種水貨。
這批人當惡霸的資格都沒有,欺負老實人還差不多。
領頭的實力倒是不錯,不過毫無經驗可言,心裏素質更是不能再差,比無憂山三人組差遠了,小偷小摸能糊個口,連搶劫都沒有前途。
你們到底是家主級別,這選的什麼人啊。
他卻不知道,對方隻是當地二流團夥,誤打誤撞盯上他。仗著有人修為不錯,平時頂天收點保護費,哪裏是殺人的料子。
繼續練功,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了雞叫聲。
李赭看了眼天色,不由火大,人倒黴雞都添堵,這才二更天,叫個毛啊。
起身喝了口水,沒來得及回到床上,強烈警兆猛然侵入腦識。
哢擦一聲巨響,房門裂成滿天木屑,帶著雄渾巨力,狠狠砸了過來。
一拳一刀一腿,組成沒有漏洞的殺陣,封死所有方位,風暴一樣壓過來。
其中任何一人,李赭都接不住一招,何況是三個。
逼命時分,意識空明到極限,直覺告訴他,眼前還不是真正殺著,真正殺著是緊隨其後的一把飛刀。
無聲無息的飛刀,沒有帶起半點風聲。
高手!
就算奇跡出現,他能擋住第一波攻勢,照樣見血封喉。
可惜他們高估了李赭,別說擋不住,他連這個想法都沒有。
腳步輕移,正要使出狼行天下,撞牆跳下樓去,旁邊木牆豁然射出數道寒光。
光芒細如針線,咋起即收,房中寒芒一閃,倏爾消失。外麵傳來鏗鏘激響,撞出了一團火星,顯然是左天衣判斷準確,已用劍光擋開飛刀。
黑暗中隻聽砰砰砰三聲,破門而入的人全部倒地,再無動靜。
幽深的走廊裏傳來一聲悶哼,聲音旋即遠去,李赭眉頭隨即皺在一起。
雖然左天衣一舉擊破殺陣,立斃三人,但是暗處那人,中了左天衣一劍居然不死,修為也是了得。
好極了,這樣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