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衣掛著淡漠笑意，懸浮夜空之上，手上劍訣緊握，橫在身側的長劍，發出激烈鳴叫，兀自疾轉不停，好似隨時可能破空而出。
隻是，左手臂上一點血紅，漸漸擴大，在白袍上格外耀眼。
當然，敵人更不好過。
後方那兩名黑衣人，麵色比死人還蒼白，差點成了真鬼，兩息之後才恢複人色，看起來受傷不輕。
而正前方，左天衣虎目鎖定之處，一名頭頂高帽子的黑衣人，衣服上帶著零散的火星，好像被火烤過一樣。
身後的土地上，有數道長長劍痕，痕跡深達數尺，周邊火星亂竄，觸目驚心。
左天衣眼中迸射濃重殺機，聲音卻是說不出的欣慰，“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莫不回，你這個叛徒，今日老夫就要清理門戶！”
高帽黑衣人，也就是天行府判官莫不回，聞言瞳孔一縮，沉聲喊道，“你究竟是誰？”
想借聯手之力，驟起除掉左天衣，何曾想到，實力達到武道王者的左天衣，之所以被兩名宗師擋下，完全是因為遵循李赭約定，使用了不擅長的劍法。
盤算落空，在對手驚人能為麵前，莫不回暗自心驚，恐懼油然而生。
殺手要麼殺人，要麼被殺，他作為個中佼佼者，很少遇挫而氣餒，之所以會恐懼，是源自那種隱隱熟悉的感覺。
“我是誰？”
左天衣放聲大笑，聽不出歡心恣意，反於人無限感慨的感覺，雙眸猛然一凝，森然道，“莫不回，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衣袖震動，兜帽隨即滑落，露出那張行將入木的老臉，以及比火星還亮的眼眸。
莫不回嘴巴微微張大，幾乎退了一步，僅僅是一瞬間，立刻就緩和過來。
呼，幸好不是想象中那個人，不然的話，連逃走的想法都不必有了。
另外兩名黑衣人，更是嚇得不輕，吃聲道，“逐日劍法，你是，左天衣？！”
左天衣看都不看，眼光緊盯莫不回，“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竟然也能到修羅境，也好，不至於那麼無趣。”
莫不回意識擴展開，發現對方並無強援，鎮定下來，“休要誇口，我知道你並不好受，我們三人合力，你沒有勝算。”
“好大的氣魄！好橫的手段！”左天衣毫不畏懼，“你這麼說，那雙沾滿同門鮮血的手，就不會發抖嗎？”
舉目看向天際，“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黑暗中惡鬼，也當煙消雲散。”
說完探出手去，剛好接住落下的李赭。
莫不回看著發絲淩亂，如同剛洗了頭的李赭，“依我看，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交出那小子，彼此和氣收場。”
左天衣像聽見天大笑話，發出一連竄冷笑，“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道不同不相為謀。”
壓低聲音，在李赭耳邊沉聲道，“速走，切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