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香舌在唇邊舔了舔，眸中撩出深邃的期待，整個影子猛然一縮，旋風似的從李赭天靈蓋，鑽進了他靈魂深處。
五千年的等待，才成熟這樣一個機緣，心底不狂熱是假的。她已經做出決定，先擊潰此人兩魂三魄，變成白癡玩耍幾天，再徹底奪取這具身體。
她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愚蠢的舉動，令她遭遇了比五千年前更驚駭的事。
倘若此時奪舍，未必不能成功，偏偏她要進入靈魂深處，去驚醒李赭沉睡的那個“自己”。
久違的自由感覺，五千年的禁錮，使她宛如出了籠的鳥兒，在李赭靈魂中歡快徜徉，又像回到大海的魚兒，時而發出驕狂的大笑。
光影急速流動中，李赭今生的記憶，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她冷笑著逐一看過，心中藐視意思更濃。
愚蠢永遠就是愚蠢，放著大好身體不會使用，至使病魔纏身，還不如不曾擁有。
在意識中遊動的虛影女子，心中下了結論，對人類的嫉妒更深，冷哼一聲，緩緩展開雙臂，凝聚著靈魂之力，準備將李赭魂識全部攪亂。
“咦，這是什麼？”
正要動手的時候，忽然被前方光明吸引住，“小小的凡人，他的靈魂深處，怎會有如此浩大的光明，真是奇怪。”
緩緩靠近前方的光源，凝神察看一番，就在此時，光源產生巨大的吸引力，猛然將她吞沒進去。
無盡流光飛速後移，在她記憶裏，隻有穿越空間，才會有這種感覺，驟不及防下，魂體差點散落掉。
“下賤的凡人，本公主倒要看看，你都有什麼秘密，就讓我一並毀去吧！”
巨大的拉扯力量，令她朝前翻出好多圈，淩亂的紅發在空中飛揚著。
好不容易，虛影女子穩住魂體，定睛一看，發現置身於一個恢弘的大殿之內。
大殿幾乎看不到邊界，地麵離頂部大概五十丈，極為寬闊，甚至可以算遼闊。足可容下數萬人分隊操練。四麵牆上刻滿戰爭和宗教故事的浮雕。無數長明燈從天花板上垂下，把大殿照得如同白晝。
中心處有一尊巨大的神像巍然立著，上方是一個星月形的缺口，黎明的第一縷陽光，能恰好把神像籠罩住。
而正門上方的壁上，端然落著“刀之盡頭”四個大字。
她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回到自己的宮殿。
長久的孑立，驀地生出被人注視的感覺，急轉身去，但見一人高據在八十步玄玉階梯盡頭的王座上，執刀而坐。
短暫的震撼，瞬間變成滔天的怒火，她衝著上麵的人高喊道，“凡人，你弄什麼玄虛，再如何擺布，也改變不了人類低劣的本性！”
聲音在大殿內如鬼魅般回蕩。
沒有人回答。
虛影女子運足目力看過去，想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但那人周身散發的光韻，阻斷了她的視線。
靜默中，一個聲音似從長眠中醒來，用不容置喙的浩大聲音說道，“女人，你闖入我的領域，驚擾我的安眠，還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是該稱讚你的勇氣呢，還是該粉碎你的靈魂呢？”
“粉碎我的靈魂？嗬嗬，這是靈魂的領域，我就是這裏的神，沒有人殺得了我？”虛影女子昂首走向玄玉階梯，準備踏上去，取得平等對話的資格，卻被無形力量反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