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鎮守在雁門關西北五裏地外的一個西漢軍營裏,突然,在深更半夜時分,吹響了發起戰鬥的號角。
這連綿不絕悠長的號角聲,立馬就打破了夜晚的平靜,頃刻之間,整個西漢軍營內,火光衝天,殺聲四起……
可是,在位於這一座駐守著一萬人的西漢軍營東南角一個很小的軍帳內,有一個看上去大概十六七歲的翩翩少年,卻躺在這一座軍帳角落裏一張鋪在地上用稻草編織成的席子上蓋著破破爛爛厚實的棉被,還在緊閉雙眼,呼呼地大睡著。
對於軍帳外這震天的殺聲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而此時,原本住著八個人的軍帳,唯獨隻有下他一個人。
原本睡在這個軍帳的八個士兵都是軍營之中的火夫,突然在這深夜時分,軍營遭到了匈奴騎兵的突然襲擊,放在平時他們是不用參戰的,可是這一次事出突然,連他們也都給派上了用場,一人發他們一根長槍一起出帳與敵作戰了。
由於前來通知他們的傳令兵,隻是站在軍帳外喚醒了他們,並沒有進入軍帳清點人數。而在軍帳之中的另外七個人急急忙忙地穿戴盔甲,自顧不暇哪裏會顧得上躺在角落裏酣睡著的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兵呢,因此就把他給落下了。
不知過了有多久,這震天的殺聲是越來越大,馬蹄飛奔聲、軍馬的嘶鳴聲、刀槍劍戟交接發出的碰撞聲、兩軍士兵交戰時的呐喊聲以及痛苦呻/吟聲,還有那連綿不絕的號角聲,可謂是聲音嘈雜不已,可這個小兵依然安然入睡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在軍帳外響起了一個匈奴人的聲音:“於單大王,兩軍交戰,這刀劍無眼,萬一傷及到了大王您,卑職無法向軍臣單於交差,大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卑職的罪責可是擔待不起。不然這樣,大王您看,這一座軍帳之內,裏麵還亮著燈盞,裏麵又沒有任何的聲音,想必住在這軍帳之內的漢軍外出與我匈奴勇士們戰鬥去了,軍帳之內定然是空無一人。
“為了安全起見,卑職懇請大王您進去休憩一番,待我等把這潰不成軍毫無戰鬥力的漢軍擊敗之後,再趕過來把大王您接出來。現在我把這身邊的十名匈奴勇士守護在軍帳之外,保護大王您的安全。”
“烏蒙將軍,你這一番所言,深得本王之心。擊敗這漢軍之事,就有勞烏蒙將軍你了。等到這漢軍被擊敗之後,你我二人班師回朝,我定然會在軍臣單於為你慶功嘉獎的。”於單在思忖了片刻後,衝著站在他麵前的烏蒙頷了頷首,一個箭步走上前去,低下頭來,雙手抱拳,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拜托了一番道。
“於單大王,如此大禮萬萬使不得。我烏蒙原本是一個貧困的馬夫,深得大王的抬愛,成為大王您身邊的護衛。如果沒有大王您的垂青,也就沒有我烏蒙的今天。烏蒙全聽大王的吩咐便是。”烏蒙見到年紀輕輕的於單大王向他拱手行禮,登時把他給嚇傻了,待他愣神了片刻緩過神來,趕緊拱手還禮,情真意切地說道。
“既如此,那烏蒙將軍,你趕緊去吧,本王在此等候您傳來的佳音。”於單緩緩地直起了身子,與烏蒙將軍話別道。
在烏蒙帶著他的親兵離開之後,於單隨即吩咐站在軍帳外負責保護他安全的那十個匈奴勇士,在軍帳門外駐守,沒有他的吩咐不得進入軍帳之中打擾自己。在吩咐完畢後,於單冷不丁地就打了一個哈欠,一隻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另外一隻手掀開軍帳的布簾,邁著矯健沉穩的步伐走進了軍帳之內。
在走進軍帳之內的於單想來,他和烏蒙兩個人帶著五千匈奴騎兵,從二百裏地的草木豐盛之地,穿過人跡罕至的戈壁前來偷襲雁門關。讓他感到意外和欣喜的是,雁門關還沒有到,卻靠近雁門關的地方發現了這一座漢軍的軍營,於是就決定半夜偷襲。
這一路趕來令養尊處優的他感到疲憊不已,覺得打仗的事情就要給烏蒙就行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這個漢軍的軍帳之內美美地睡上一覺,等待著烏蒙打敗漢軍的佳音即可。
可是,令於單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在進入軍帳之後,就在靠近軍帳門側左邊的一張稻草席子上準備躺下蓋上破舊的棉被入睡時,突然,聽到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發出了幾聲輕微的鼾聲。
登時,就引起了他的警覺來。剛才還是一副配備不堪、困乏不已的他,就跟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立馬從精神恍惚的狀態,變成了精神抖擻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