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沒有人開口,這時從茶棚外傳來了一個人愉快的笑聲:“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我們兄弟一定會好好記在心裏的。”
說話的這個人,一身白衣如雪,長得斯斯文文,規規矩矩,臉上總是掛著親切的笑容,此人正是唐喜,人如其名。
他身邊的那個人,卻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他臉上的神色永遠是那麼一板正經,想必就算他笑起來的時候也好像沒有笑一樣,此人正是唐方。
“弟子唐方、唐喜,奉家叔之命,特地前來迎駕。”他說:‘弟子們若來得遲了,還請總鏢頭多多海涵。’
諸葛太平微微一笑,問道:“你們都是唐門唐家的人?”
“是的。”唐方、唐喜齊聲答道。
“你們的叔叔就是唐飛驚?”
“是的。”唐方、唐喜答道,說話間從懷中取出了唐門特製的鐵蒺藜令牌。
諸葛太平這才鬆了口氣道:“還好你們總算來了。”
他歎著氣又接著道:“你們倒也真沉得住氣,直到現在才露麵,就算你們不擔心我這隻耳朵真被人割了去,難道就不擔心你們家的鏢嗎?”
“我們兄弟都知道,隻要有諸葛大叔坐鎮,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一定是天下太平的。”
唐喜又接著道:“如果沈家的大小姐不出手,那就更加是天下太平了。”
他忽然笑嘻嘻的回過頭,滿麵笑容的看著易容打扮的沈雨喬。
沈雨喬心中咯噔一聲,知道已經被唐家的人識破了行蹤,隻好開口道:“那倒是一點都不假,隻不過我不是老大,我是老二。”
這時,那一直一個人坐在一旁喝悶酒的老頭子,忽然皺了皺眉:“沈家二小姐?沈雨喬?”
“是的,我就是沈雨喬,沈家的二小姐,我大姐現在正在太湖上和我姐夫泛舟呢。”
那老頭子忽然大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有人一路上連換了八種麵貌來掩人耳目,卻還是被人一路盯稍到這裏,原來是遇到一位真正的大行家了。”
易容術本來就是江湖中的五大絕技之一,而這易容的功夫,當今天下再也沒人能比得上“醫聖”司徒無後的嫡傳弟子----沈雨喬了。
那對年輕的夫婦對望了一眼,對這些話好像並沒有什麼反應,隻不過希望自己能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而那年輕漂亮的奶媽雖然一直在哄著孩子,但可以看得出來,她自己卻已經先被嚇得縮成了一團。
那繈褓中的嬰孩,本來已經被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現在又開始用盡全身力氣來哭鬧了。
那奶媽有好幾次想解開衣襟來喂這孩子吃奶,可是偷偷的看了看茶棚裏的這些人,隨便怎麼樣也不好意思當眾喂奶的。
“那老爺子你呢?”唐喜笑嘻嘻的接著問道:“老爺子又是來幹什麼的?”
“人老了,想改行也太遲了,我當然還是在幹我的老本行。”那老頭歎了口氣,道。
“殺頭的生意?”唐方開口道。
“不錯。”老頭子道:“殺頭的生意,經常都有人做的,賠本的生意才沒有人做。”
“我隻知道,老先生你素來隻接三十萬兩以上的生意。”唐方正色道。
“當然。”那老頭子回答道。
“這地方有誰的人頭值三十萬兩呢?”唐喜眼珠子直轉,笑著又道:“我看來看去,好像隻有一個。”
諸葛太平歎了口氣,摸了摸頭頂:“我隻知道我身上這一身好肉貌似還值幾文錢,但卻沒有想不到我的人頭居然還值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