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光溜溜的腦袋,可以說是真的鋥光瓦亮的,電燈泡一樣,閃閃的反射著燈光,讓人眼花。
這大大的光頭與修明不同,修明那是為了在腦瓜子上貼讀夢機的電極片而剃的,頭皮底下還藏著密密麻麻的發根,看著灰溜溜的,沒多長時間就能長回來。
而這老頭顯然不是,他的頭發顯然徹底掉光了,而且有些年份了,整個腦殼都油亮油亮的。
本來以這老男人在學術方麵的權威地位和年紀,都不會以他的光頭做取笑的。
畢竟做他們這行的,動腦多,又會接觸各種藥物以及長時間麵對一些對身體有影響的事物,這個年紀謝頂禿頭的人也幾乎都是常態。
大家腦袋都稀稀拉拉的,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奈何這老頭姓關,日漸年衰下來,一些老友便開始老關頭老關頭的叫他了。
一串兒二傳三,傳來傳去,這味道就傳變了,結合他一顆光光的腦袋,老光頭的叫法就叫開了。
老關頭對這些稱呼稱謂的是不放在心上的,都是當今生物學界的領導級人物了,去糾結這稱謂的問題,說起來還讓人覺得掉身價呢。
大人物總該有個大人物的胸懷才行。
況且平時大家說話的時候,也大都很隨意,沒有誰會去刻意區分“關”與“光”之間的前後鼻音關係,全憑各自的口音習慣罷了。
但如今,這狂婦分明就是咬著“光”字罵的,整個字特別加重了,還把那沉悶的後鼻音給咬的死死的。
老關頭同樣拍案而起,光禿禿的腦袋上仿佛隨時能夠噴出火來。
他平時能夠接受“老光頭”這稱謂,那是因為說的沒有惡意,那他也該有那包容的氣度。
但如今這狂婦人卻是這樣特別指出來罵他……
這就已經是完完全全拂老關頭麵子了,和直接扇他臉差不多。
老關頭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氣量胸懷也都是寬懷廣大的,但同時又是極好臉麵的。
被人當眾打臉麵羞辱了,這還如何能忍,老關頭指著對麵的狂婦,就回罵道:“老衰婆!你這個……”
“咳咳!”
鄧林泰清咳兩聲,硬生生壓下了眾人嘈雜的討論以及老關頭的罵語。
鄧老頭很清楚老關頭想要罵些什麼,其餘的人都很清楚,從他罵出老衰婆三字起,別人都已經清楚他要罵什麼了。
“今天叫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吵架的!”鄧林泰狠狠地瞪了眼老關頭。
老關頭見狀,老老實實坐下。
“田姐,你也先坐下。”鄧林泰轉頭看向那婦人,見她坐下了才鬆了口氣。
這世界上總是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不能說,揭人傷疤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殘忍,這種事情鄧林泰不想發生在自己的團隊中。
有時候說了幾句話,可能迎來的就是分崩離析的結局。
一個團隊有了凝聚力才有前進的基礎,鄧林泰一直這麼認為的,今天他很慶幸及時喝住了老關頭,他繼續說道,“修明血液細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