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抹濁氣由男人的口中吐露，頃刻便被珠簾似的雨絲衝散，頜下似乎許久未修整了，纏滿唏噓的胡渣，膚色枯黃，好似一個落魄的流浪者。
“我回來了。”
男人摘下帽子，卻是浮現了一張俊朗的麵龐，膚色雖有些枯槁暗黃，但依舊遮不住他刀削似的側臉，深邃的目光宛如一曲幽暗的潭，瞳孔黑白交織，黑曜石般的色彩間流動著盈盈的光澤。
山道依舊，春雨依舊，隻是記憶中的白牆粉瓦被粉刷得徹底，鮮紅的血，悲慘的哀鳴，如猛鬼嚎嚦。
少年烏黑的短發殘留著水珠，沐浴之後暴露著上身出了浴室，卻迎上了一對圓瞪的雙眼，微微一怔，葉開的嘴角便浮現了笑意，玩味得看著眼前拘束的小女仆，眼眸間滿是光彩。
徐小小的夜襲？
葉開將背脊留給了女仆，然後慢悠悠得裹上準備好的白淨睡衣，方才扭頭說道：“坐。”
“葉開少爺！”
徐小小如被捉緊了喉嚨般，聲音變得尤為尖細，臉蛋通紅，小手不知所措得擺弄著裙角。換下了女仆裝的徐小小，包裹著一身輕紗的睡衣，目光之下，純白色的內衣若隱若現，修長白皙的雙腿不斷交叉、輕顫。
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讓葉開都心生愧疚了。
“知道為什麼我會喚你過來嗎？”
葉開淡然道。
“這個，不不......不知道！”
徐小小低頭不敢注視葉開的眼睛，嗓音中帶著哭腔，身子瑟瑟發抖，眼淚婆娑的模樣我見猶憐。
葉開轉身，緩緩貼近驚慌的小女仆，麵龐點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但在徐小小看來，這卻是惡魔在低吟。
“知道徐老爺子是如何患病的嗎？”
“少爺，奴婢、奴婢......不知！”
徐小小嬌小的身子猶如篩子般顫抖起來，怯怯的目光不敢與葉開有著分毫得相觸，在她的腦海中，葉開吃人的模樣油然而生著。
“不，你知道的，老爺子並不是病，而是毒。”
葉開說道。
“毒？少爺，我我......”
徐小小大大的眼睛充斥著迷茫，好似難以消化葉開的話語，兀的她的淚花止不住般溢出眼眶，水霧迷茫，嚶嚶怯怯，哭哭啼啼，手指不斷得拭去眼角漏出的淚花，柔軟的身子整個兒癱軟在地上，好似一頭被欺負了的小犬，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敢怒不敢言，就似葉開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般。
“少爺，老爺的毒真不是奴婢下的，小小.......嗚嗚！”
看她嬌弱嬌柔的模樣，令葉開都忍不住生出一絲惻隱之情，聞者流淚，見者傷心啊！
“好了，別哭了......”葉開有些急躁得一吼，後者當即如受驚的小兔般停止了嚶泣，容顏上鐫滿了惶恐與不安，皓齒緊咬著泛紅水潤的唇瓣，濕潤的雙眸眨呀眨的，偷偷掃了一眼葉開，緊接著迅速得將小腦袋埋入雄偉的雙峰之中。
“據說除了徐小藝，你也分擔著照顧老爺子的責任。”
葉開手指有節奏得敲著
“我......我，老爺的一日三餐確實由奴婢經手，不過.......不過，嗚嗚！奴婢真的不知道！”
女孩兒喏喏道，說至最後，更是梨花帶雨，蹙蛾眉，澈亮的眸子沾滿了雨露，鼻翼間皆是“吸吸”聲。
“好了，其實我也不信可愛的小小會做出這樣的事。”
葉開安慰著。
“真的？”
徐小小似信非信，大大的眼睛水霧朦朧，小手擺弄著衣裙下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葉開做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呢？
“嗯，不然我何必單獨告知於你老爺子之事了。”
“真的？”
聞言，徐小小的眸子轉瞬變得亮晶晶的，猶若流淌著一道螢光，她捏了捏小小的拳頭，仿佛在為自己鼓氣般，小嘴囁囁發出各種可愛的形狀，半晌，她才昂起腦瓜，拍拍胸脯，堅定道：“少爺，我一定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
葉開笑了笑，點點頭。
真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可人兒。
“小小，少爺問你個事。”
“什麼事？”
徐小小目光瀲灩，直愣愣得看著葉開，更甚有些興致盎然，這個女孩也不似流於表麵那般乖順啊。
“前幾日，我於後院遇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
“啊！”徐小小捂住小嘴，澈亮的雙眸怔怔得看向葉開，柳眉稍稍皺起，略是詫異得問道：“少爺也遭遇了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