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是,雲水剛挑起大事心裏沒有底氣,還是梅姑嫂子給他以母親般的關懷與精神支撐,雲水把嫂子的懷抱當做了自己心靈棲息的港灣了。看見小娟她們進來,梅姑稍微一驚,笑一笑說:“你們沒睡?我在幫你雲水叔尋白頭發呢!”
“白頭發?雲水叔才多大呀,就有白頭發了?是沒娶上個我花嬸子給急的吧?”
“就你嘴快!你看,這不是嗎?”梅姑還真的拔下一根卷曲的白發來。
小娟表麵上看去很相信了梅姑的話,但,這鬼丫頭豈能從梅姑的眼裏看不出她那對雲水充滿慈愛、依戀、渴望和熾熱的激情?有好似對待兒女的情,更有好似對待自己男人的愛。
夜半了,小娟仍不能入睡,身體裏充滿著對雲水的渴求,少女的春心如激流澎湃的江河。悄悄起身走出門,妹妹小丹還沉沉的睡著。她來到雲水的住室門前,用手一觸,門就開了,人還沒在房內。“不是一塊兒從梅姑房裏出來的嗎?莫非……又回去了?”小娟心裏想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投身到敞開著的被窩裏,被窩還熱乎著,於是,她便關上燈在黑暗裏大睜著倆眼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一響,小娟趕緊蒙上了頭。一會兒便聽到關門聲和腳步聲,卻沒有開燈。小娟又露出頭警惕起來,有人悄悄來到床邊輕聲說:“雲水哥,我……我喜歡你……”說著就去掀被子,“啊……”小娟的叫聲剛發出,開門的聲音也響起,隨之燈便被打開了,雲水樂嗬嗬地走進來。雲水那張開吹口哨的嘴突然就定格在“啊——”字型上了,房間裏的空氣一下子好似凝固了,好一會兒,三個人才呼出嘴裏的那口氣。小娟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房子上頂低,她的個頭高,頭剛好在房頂上不輕不重地撞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加上紅紅的臉蛋兒,看上去有點好笑的狼狽。床邊站著的是翠竹,這會兒頭低得跟成熟的葵花頭似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不動不吭也不看。雲水生氣地說:“你們兩個臭丫頭……在做什麼嘛!想逆天呀?”說到這,見倆丫頭都雙手捂住了臉,肩膀一聳一聳像是哭了起來,雲水趕忙變變好臉色說,“都給我睡覺去!我……沒有精力再陪你們打牌了,明天還要趕路。”倆丫頭這才都跑出了門。
原來雲水這人有一個生死竅,就像是練氣功人的氣門,或者說就像是蛇的七寸,那就是他最見不得和聽不得女人在自己麵前哭。要不怎麼說女人的最大武器就是眼淚呢?女人啊!再硬也硬不過男人,因為女人是水,男人是泥,沒有了水的泥不就堅硬如石了嗎?隻有水的柔情,才能把硬泥巴給化開。這件事可不敢張揚,一個字也不能往外說。從此倒給雲水一個提示:這幾年他對異性的那種無休止的好奇,已經讓他自己又驚又怕了。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弄到自己床上的輕狂一直沒能為理智所代替,不知到何時才能消退。他突然想起有人說過:女人的肉體對男人來說,就好比肥肉,吃不到嘴裏的時候心急火燎、饞涎欲滴,可足食飽餐過後,也就發膩倒胃了。但他雲水對於自己所熱愛過的女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半點的膩味和厭倦。相反,他覺得她們身上,無一不是總有一種讓他品嚐不夠的新鮮和好奇。
“天明登前途”,梅姑望著有點疲憊與憔悴的雲水,眼裏並沒有流露出不滿與責怪,“是誰在夜裏這麼折騰我的雲水了?美女蛇呀!”她心裏隻有疑問、擔憂和心疼。路上,幾個男青年拉著雲水唱情歌,都有點兒跑音走調了,再唱下去似鬼哭狼嗥。梅姑想讓雲水多休息一會兒,在前麵喊了一嗓子:“別叫了,讓人踩著尾巴兒了是咋的?”
“咯咯咯……雲水叔,梅姑嬸兒說你們是被人踩著尾巴兒了是咋的?”小丹回頭喊。
“會說話不?狗被踩著了尾巴才叫呢!”小娟嗬斥她妹妹。
“那是梅姑嬸兒說的,我學的!”
“你錄音機?照錄照放?傻……”小娟看到雲水怒視的雙眼,便硬生生地把“傻”後麵的一個字咽了回去,雙手捂臉羞赧地嗤嗤笑了起來。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說是前麵發生了交通事故暫時堵車了,警察正在疏通。車裏的人先是安靜地等著,一個小時後,就坐不住了,好多人下車去路邊溜達。雲水坐到前麵睡了,小娟看見雲水身邊的梅姑下車去了,就坐過去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車窗外。雲水看看其他人也都是三一堆、倆一塊的,說說笑笑,在他的前排就有嚴謝輝和另外兩個女青年,所以也就沒有太在意小娟的舉動。車窗外忽然飛來一隻長著彩色羽毛的鳥落在離車很近的一棵風景樹上,緊接著又來了一隻。它們絲毫不怕車內車外的人,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便開始忘情地交嘴。看得小娟心裏酸酸的癢癢的,回頭看看雲水,終於沒敢親親他。
“灘口鎮小梅林村暢達火機廠”成立了。雲水沒有通知鎮領導,也沒有邀請什麼名流助陣,隻請了壯壯、球球、康健、阿嬌等幾個同學、好朋友來放盤鞭炮助助興、吃頓飯而已。